一顶还算宽敞的帐篷中。
赵钱举怀里抱着自己四岁大的蛾子,静静的听着妻子的倾诉:
“就在阿举你离开没多久,就有一批魏府的管事过来了。
他们先是把地上的那些那些玩意都清理了一遍,还喷了些什么消毒液,总之巷子里的味道立马就好多了。
接着魏府的管事又给每家发了粮食、水和帐篷。
还反复交代咱们不能喝生水,要水的话可以去巷口的锅炉那边按量接热汤。
由于咱们家的人多,所以分到的帐篷就大一些”
“等等。”
赵钱举忽然打断了妻子的话,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魏府管事给的粮食和帐篷?不是那些华夏人?”
王巧云抚开一缕挡住视线的头发,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就是魏府的管事。
发东西的时候一个华夏人都没见着。
不信你出去看看,咱们的帐篷上还刻着个魏字呢。”
赵钱举思索了几秒钟,逐渐回了过了味:
这些明显出自华夏人手笔的帐篷却被刻上了魏字,主持事项的人也是出自魏府的管事
或许双方是达成了某些协议吧,想必赤县城今后还将是以魏府为主了
王巧云没注意到丈夫出神的状态,此时她迫切的想与家人分享着自己的经历:
“发完帐篷后,那些魏府的仆役还特意交代了,让所有人安心住在这儿。
还说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啥工位反正就是活计的意思吧,会有专门的伙计给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干。
等将来大家有钱了、条件好了,会另外安排一块区域给大家住。
分完帐篷后,魏府的管事叫人把俺们这种病重的流民聚到了一起”
赵钱举此时也缓过了神,听闻最后一句,不由问道:“把你们聚在一起干啥?”
“说是做啥身体检查。”
王巧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
“最开始俺们还以为那些人是要把病人都给给杀了,谁让咱们都是累赘呢,我还担心再也见不到你和小宝了”
赵钱举轻轻揽过妻子的肩膀,出声安慰道:
“不会的不会的,这事情肯定是华夏人交代的,他们不可能害咱们。”
王巧云抹了把眼泪,不住点头道:
“没错,就是那些华夏人要求的。
他们把俺们聚集到了城外的一处地方,说是啥野野院,里头全是穿白大褂的华夏人在走动。”
说着王巧云拉起袖子,露出了一个针眼。
脸上露出了一股不好意思、兴奋交杂的神情:
“那些华夏人拿个奇怪的管子从俺身上取了点血,没多久就和俺说俺得的是啥肠炎和蛔虫病。
他们给俺吃了些小白片还打了什么吊瓶,然后安排俺在那个野院里住了下来。
结果第二天俺就拉拉出了一股腌臜东西,里头全是虫子在蠕动。
后来我在他们那待了三天,等人能下地了俺就回来了。
对了,‘两天’是那些华夏人说的时间。
他们还在城中立了个大钟,说以后就按华夏时间为准。
好像是七个华夏日等于一个大莫日吧,俺寻思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咱们能知道几点该干啥了。”
赵钱举看着面容依旧有些憔悴、眼中却焕发着一股生机的妻子,不由握紧了她的手。
在这短短六天的时间内,他经历了一场仿佛梦境般的‘奇遇’。
六天前。
他还在为家人今后的生计而忧愁,为妻子的病症而悲伤。
他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两枚铜钱藏在鞋底,打算等妻子哪天撑不住了,就用这最后一点钱去买张竹席送她一程
但六天后,一切都变了。
他在工地里吃饱穿暖,增重了五六斤,家人则有了粮食和落脚之处。
连妻子的腹痛竟然也被医治好了。
这种变化令赵钱举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深怕这是自己臆想出的一场幻境
随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右手飞快的在怀中一摸。
摸到一个信封后微微松了口气——这种真实的触感不可能是在做梦。
他小心翼翼的将信封从胸口取出,警惕的朝外面看了眼,对妻子道:
“阿云,给你看个东西。”
王巧云从未见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