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蒙小心地伸出头来。
“你是头儿。你训训他们。”
平躺在地上的拉尔夫,仰望着棕榈树林和天空。
“这个会那个会的。咱们不是老爱开会吗!每天都开。一天两次。尽说些无聊的事情。”他支起一个手肘。“我敢打赌,要是我现在吹起海螺,他们准跑着过来。你知道,然后咱们就煞有介事地开会;有的就会说我们该造架喷气机,有的会说该造艘潜水艇;还有的会说该造一台电视。可一开完会,没等干五分钟,他们就东游西荡开了,要不就会去打猎。”
杰克红着脸。“咱们需要肉呀!”
“嗯,可咱们还没弄到一点儿呢。咱们还需要窝棚。再说,其余的你那些猎人在几个钟头以前就回来了。他们可一直在游泳。”
“我还在干,”杰克说。“我让他们走的。我得继续干。我——”他极力克制自己,极力扑灭中烧着的怒火。
“我继续干。我认为,由我自己——”在他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种狂热的神色。
“我认为我也许会被杀掉……”
“但是你没有。”
“我想我也许会的。”
有种隐藏的激情在使拉尔夫的声音颤抖着。
“但是你还没有做到。”
若因为那口气,他的挑斗或许会被忽略过去。
“我想你好象对搭窝棚不感兴趣吧?”
“咱们需要肉——”
“可咱们没弄到。”
此刻已显出很明显的对抗了。
“我非弄到不可!下一次!在这根矛上我要装上倒钩!我们扎伤了一头猪,可矛却脱落下来。只要我们能装上倒钩——”
“咱们需要窝棚。”
杰克突然怨愤地叫起来。“你这是责骂我——?”
“我只是说我们在累死累活地干!没别的。”他们俩全都满脸通红,不能友好对视。
拉尔夫身体一滚,肚子朝地,拨弄起地上的草来。
“要是遇到咱们刚掉到岛上那阵下的大雨,窝棚对咱们真是大有用处。还有件事。咱们需要窝棚是因为——”
他停顿片刻;两人都把怒气丢到一边。随后他改变话题,来扭转局面。
“你已经注意到了,是不是?”放下长矛的杰克,蹲坐下去。
“注意到什么?”
“嘿。他们担惊受怕的事”他滚了过来,盯着杰克那张面目狰狞的脏脸。
“我是说事情弄成那个样子。你可以听得见他们晚上做梦。你夜里有时醒过来不?”
杰克摇晃着脑袋。
“他们说呀、叫呀。小家伙们。甚至还有些大的呢。就好象——”
“就好象这岛上闹怪事。”他们被这插话吓得吃了一惊,抬头一看,见到西蒙严肃的面孔。
“就好象,”西蒙说,“就好象小野兽或蛇样的东西跟真的一样。难道不记着了吗?”这个令人害臊的字眼让两个稍大的男孩听到时,不由自主地微颤了一下。此刻还没有正式提到“蛇”,这个字眼是不宜提起的。
“就好象这岛上闹怪事,”拉尔夫慢吞吞地说道。
“对呀,说得对。”
杰克坐着挺直身、伸直腿。
“他们疯了。”
“疯子。咱们去探险那阵子的事,还记得吧?”
他们互相咧嘴笑笑,第一天的魅力浮现在他们各自的脑海里。
拉尔夫继续说道:“因此需要咱们拿窝棚作为一种——”
“住所。”
“不错。”
杰克蜷起双腿,抱着膝盖,皱眉蹙额地尽量想把话讲清楚。“反正跟在森林里一样。当然罗,我是指打猎的时候——不是采野果子,当你独自一个——”
他停了一下,想不出拉尔夫是否会拿他的话当真。
“说下去。”
“打猎的时候,有时你自己会感到就象——”他忽然脸红了。
“当然其实啥也没有。只是一种感觉。但是你会感到你不象是在打猎,而是——谁在猎捕你;在丛林里好象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你。”他们又沉默了:西蒙听得入了神,拉尔夫不很相信,并且有点光火。
他端坐起来,一个肩膀被一只脏手擦着。“唷,我倒不晓得呢。”
杰克跳了起来,急匆匆地说道:“你在森林里就会有那样的感觉。当然其实也没啥。只有——只有——”他朝海滩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