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抢近宝驹,立伸右手,五指若钩,向那青衣少年左肩抓去,眼看只差寸余就要抓住,但那青衣少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的向前一缩,罗雁秋手指擦着少年的衣服而过,忽见那少年回头过来,清叱一声:“你敢!”
娇叱声中,右手已疾向罗雁秋胸前点来,那势子简直比电还快。罗雁秋空负一身绝技,未及闪避,只觉胸前被人轻轻一推,当场落在地上,就在这一怔神间,欧阳鹤等亦离马扑来,那少年左手倏的向后一圈一吐,欧阳鹤等三人立觉一种强劲的阻力,但却软绵绵地撞在身上,三人登时就像泄了气似的,全都在离那少年一丈远近跌落下来,最妙的是不前不后一排并立,但却是毫无损伤。
那少年举手投足间把四个一身武功的人制住,立即一转身两腿一紧,那匹黑马一声怒啸,长尾一竖,纵蹄如飞,晃眼不见。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罗雁秋慌忙回身一看,见欧阳鹤等三人均无损伤,始略放心,但仍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梁文龙忽然惊叫道:“秋弟你胸前是什么东西?”
罗雁秋经此一喝,忙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第一个纽扣所在竟斜插一个白色纸团,上写:“沿途小心,防人偷袭。”八个半草半楷的字,笔迹娟秀,和迎宾楼留柬分明是一人手笔。
罗雁秋看罢,沉吟一阵,道:“这人真怪……”
欧阳鹤问起经过,罗雁秋此时不便隐瞒,只得把迎宾楼失马的事据实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这人如果是敌人,就凭他刚才那一刹工夫就能制住我们四人,恐怕我们早没有了性命,如果说是友人,就不该偷了我的马又吊起我的人,今天又留柬示警,愈发使人敌友难辨了。”
欧阳鹤一看罗雁秋那份剑眉星目、猿臂蜂腰的英姿,真如临风玉树,瑶池金童,秀俊已极,再回想那马上的蒙面青衣少年虽着男装,但却无法掩饰那娇小窈窕的身形,又听那一声清叱,宛似莺唱燕鸣,已明白一部分,随即笑道:“江湖之大原本无奇不有,有很多异人天生怪癖,总是爱暗中捉弄别人,不愿一现庐山真面,使你分不清是敌是友,可是你一旦遇到危难,他又挺身而出,天大事情独包独揽,不惜树敌结仇,只为其所愿为,行其所愿行,不过大凡这种异人均是身怀绝技,出神入化,智谋、才情又处处高人一等。如今事情已过,秋弟也不必再去理他,何况这种人做事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要你知道时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也无从查起,他既留柬示警,定有所见,我们沿途小心便了。”
罗雁秋无奈地点点头,四人各上坐马,并肩前驰,梁文龙猛然忆起刚才吃那种无形绵软之力,落在地上为何一点无伤呢?立即说道:“师哥,我们刚才被那人击落地上,那种掌风类似我们武当派绵掌之类的功夫,不过绵掌伤人要击中人体,至多掌风行至三尺,不似内功罡气打出之劈空掌力,功力如到火候可伤人于百步之内,我现在想来颇觉不解,那人究竟用的什么功夫把我们迎空击落却无一受伤,而且不先不后一排并立落在一丈开外,师兄比我见多识广,可言告诉我们听听。”
梁文龙这一问,欧阳鹤如梦初醒,亦觉惊奇,但却不知如何回答,再看罗雁秋脸色渐变,神情惊慌,沉吟一阵,始对三人道:“听梁兄所说,好似来人是一种佛门神技‘太乙气功’,这种功夫我曾听恩师说过,只有我大师伯慧觉长老一人精通此道,别看那种绵柔之力,能力伏龙虎,不论你有多好软硬功夫,如果一经沾身,功力越深他的弹力亦愈强,负伤也愈重,不过这种气功伤人与否,全凭发力之人的心念,否则恐三位早已内腑枯裂,纵有灵丹妙药也难望回生了。”
罗雁秋这一席话,把欧阳鹤、梁文龙和李福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不过欧阳鹤阅历多且别有所思,心中暗想,如此说来那马上之人恐怕是个四十以外的半老徐娘了,不然绝难有这等功力。梁文龙也在想“太乙气功”未必有罗雁秋说的那样厉害,否则自己竟为何毫无反应,待晋谒师伯松溪真人时一问便知。罗雁秋已看出梁文龙似有不信的神气,也不再说,四人立时加快脚程,健马如飞向前疾走。
时虽入春,但一路仍是寒风飘霜,行人无多,罗雁秋一行四人晓行夜宿,过了绵阳、梓阳,这日已近巴中,沿途上并无事故发生,四人对留柬示警一事也逐渐忘怀,戒备也松驰下来。是夜投宿巴中城内,次晨上路,梁文龙笑道:“我们走了这么远路途,亦未见有人偷袭,留柬示警一事可能是那人故弄玄虚。”
欧阳鹤听毕摇了摇头说:“过了通江即入大巴山区,正是贼人出没的地方,理应更加小心才是,秋弟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