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翠苹带着余栖霞双双入室,欧阳鹤只得把下半截话又咽了下去,此时,余栖霞换万翠苹一套浅蓝绸子对襟衣裙,两女身材差不许多,一进门,余栖霞抢前一步盈盈下拜,对肖俊、小乞侠道:“难女余栖霞承两位英雄救助,得保残躯,救命大德恩同再造,小女子叩谢了。”
肖俊慌忙向旁一闪急道:“余姑娘快些请起,此乃我辈份内之事,理应如此,苹妹快代小兄扶起余姑娘来。”
翠苹一挽栖霞笑道:“姑娘起来吧,我们肖师兄素来不拘俗礼。”
余栖霞含泪起身,和翠苹并肩而立。小乞侠从身上取下铁琵琶,送到余栖霞面前道:
“姑娘的兵器被我顺手牵羊取了回来,此物一时不易购买,正好物归原主,姑娘请收下吧。”
余栖霞接过铁琵琶又道了谢意,肖俊看看天色,对众人说:“时已近四更,我看大家还是睡会儿吧!有话明天再说,苹妹可和余姑娘暂宿一室,明天再另定房间。”
各起身回房去,翠苹挽着栖霞手儿笑说:“妹妹,走,和我一块儿安歇去吧。”
几个人闹了大半夜都有点疲乏,一上床很快的都睡了,第二天肖俊醒得很晚,一睁眼见满窗阳光,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过去在武当山学艺时候总是五更起身,开始练习功夫,数十年来如一日,昨夜虽有点累也不致贪睡至此,用手摸摸头,还觉着有些昏昏沉沉,口中也觉着有些渴,抬头向屋上一瞧,屋顶上有几片瓦似已被人动过,心中突然一惊,慌忙披衣而起,再看地上果然有一片房上的松土,铁书生这时真若利刃穿心,又痛又急,一转头见床上枕下露出一片白色纸角,匆忙取出一看,一张方方正正的白色信笺,涂满着黑字,内容写的是:
深夜造访,至感冒昧,原拟静夜中对坐清谈,惜君好梦正甜,不便惊扰,只得抱兴而访,败兴而归,复忆及君夜来苦战,想必困乏,索性用本门特制助眠散,使君多睡一时养神,成人之美,君当不为怪。
余在边疆荒峰之顶,已闻铁书生大名遍传四海,不想今竞幸会,殊感快慰,本派钱堂主败归告余,知君等自扬威大巴山后,现仍留居巴东,余虽是野莽村夫,但亦不愿效江湖宵小作窃刺暗杀之举,特奉邀阁下及诸友,于明夜三更,仍在君等杀人旧址一会,使余得瞻仰武当绝技,君等均侠义中人,量不致使余空待荒坟,设野宴以候诸驾,幸勿见弃。
字奉铁书生肖相公行驿。
李英白敬启
肖俊看完了这封信,真是急愧交集,无以复加,心想这次所蒙之羞,真是一生之奇耻大辱,他呆呆的拿着信坐在床上,直到欧阳鹤在门外高声呼喊,肖俊始觉着如梦初醒。
欧阳鹤、小乞侠似已等得不耐,门一开小乞侠抢先道:“我的肖相公,你昨夜大概是到愁云崖大战穿云凤了吧?要不然怎么睡到这般时候,我们如再不叫你,恐怕晚餐要作早餐吃了。”
欧阳鹤一进门就注意到肖俊的脸色,虽然他仍和往日一样和颜微笑,但是那眉尖眼角之中,却带着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愁苦。
欧阳鹤想不出什么事使师兄如此痛苦。
肖俊把俩人让入房内落了座才开始漱洗,这当儿小乞侠也发觉肖俊神态和往常有异,他瞪着一双怪眼满屋搜寻,从床底到壁角找不出一点破绽,直等到肖俊漱洗完毕,小乞侠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坐的椅子有几片浮上,他慌忙抬头,不由口中“咦”了一声,匆忙里站起身,两脚一顿腾空而起,右手抓住梁边的大椽,用左手推推那几块似已动过的瓦面,果然应手而起,变成了一个尺余见方的通天小孔。小乞侠没有说话,合好瓦,身子轻飘飘的落回原处,不由心中暗暗吃惊,因为尺余大小的方洞只能够勉强通过一个人头,如果来人不会收身缩骨法,无论如何是不能入屋,就凭人家这一着就比自己高明多了。
欧阳鹤也被这个变故惊了一跳,他正想问问师兄怎么一回事,肖俊已然开口说道:“刚才诸贤弟发觉了这回事,小兄可算是两世为人了,想不到雪山派中也有这种君子风尘中人,不说别的,人家把屋顶的瓦都取下几片,我竟毫无所觉,而且房顶的孔口不过是尺余大小,这证明来人定会收身缩骨法一类功夫,并在枕头下还留了函件……”
说着把那封信交给俩人,此时房中默默无声,两个人四只眼贯注在那封信上,看完后面面相觑。
半晌小乞侠才说道:“依信上口气推断,这个自称李英白的大概就是昨夜江边现身,擒拿余飞嵩的少年了,他既然留函邀斗,就有什么上乘功夫,合我们数人之力,未必就准落败,今夜不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