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师嫂尽管请便!”
杜月娟盈笑着,转过身去,举步向内室走去。
过了一会,杜月娟身着绿绫长衫,含笑站在门边。她似乎刚刚浴罢,高挽的宫髻,已经打开,长发散披肩上,隐隐可见她秀发上还有着未干的水珠。
忽见左壁角绿绫掀开,一个青衣婢启帘禀道:
“酒菜已经摆好,请夫人、公子入席!”
杜月娟趁势接道:“走吧!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我再带你到逍遥山庄去看看。”
罗雁秋虽然看出这位师嫂用心叵测,但一时间却又无法推断她用心何在,只有暗自提高警觉,以镇静不变的神态对之,当下落落大方地笑道:
“深夜搅扰师嫂,实叫兄弟心中难安。”
杜月娟道:“兄弟肯赏脸,师嫂已是感激不尽,如再谦辞,倒真是令我不安了。”
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杜月娟揭开壁间的绿绫,立时现出一个门户,穿过一道走廊,又进了一间布设古雅的房间,雪白的壁幔,雕花的窗栏,西壁处,有一个垂着绣帘的通往复室的小门,隐隐可见复室中帐帏绣被。
这似乎是一座紧靠着卧室的小厅,厅中间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一支红烛高烧,中间摆满了细磁杯碗,杜月娟微笑着让罗雁秋落座,玉手挽壶,替他斟一杯酒,笑道:“嫂嫂说过设宴深闺替你接风,今宵果然如愿,来!我先敬你一杯!”
罗雁秋举杯就唇,心中突然一动,暗道:如果这酒中下了什么药物,这杯酒就要我铸错千古,心念一动,哪里还敢喝下,放下酒杯,笑道:“兄弟素来滴酒不沾,这个得请嫂嫂原谅了。”
杜月娟目光何等锐利,如何还听不懂罗雁秋弦外之音,妙却在她既不点破,也不再让,一举手先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笑道:“兄弟既是不能吃酒,嫂嫂也不敢勉强,咱们就撤了酒吃饭吧!”
罗雁秋道:“那倒不必,我虽然滴酒不进,但可用茶代酒,奉陪三杯,也免得大扫师嫂雅兴。”他心中早经三番五次的忖思,觉着今宵势非要老起面皮,镇静应付,才能洞悉机先,不致落入谋算之中,于是大反常态,装出一派老于世故的样子。
杜月娟笑道:“以茶代酒,嫂嫂是第一次听人说过,这主意实在不错,那你先喝三杯茶吧!”
她话刚说完,立时有一个白衣小婢手捧玉盘,莲步款款走过来,玉盘上一排横放着三杯香茗。
罗雁秋望着玉盘上三杯香茗,心中大感为难,暗道:怎地她准备得这样周到?酒中既可放药,茶中又有何不可?
他心生疑念,不肯举手取茶。
杜月娟抢先伸出手,取过了一杯香茗,笑道:“三杯茶都让你喝,那嫂嫂未免太吃亏,我先陪你一杯茶,然后再奉陪一杯酒。”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罗雁秋见她先行饮下,心中顾虑顿消,伸手取过玉盘上的茶杯。
他刚刚吃下第一杯,杜月娟已斟满面前酒杯,端起笑道:
“兄弟,你不怕嫂嫂在茶中下毒吗?”
罗雁秋微微一怔,道:“什么?”
杜月娟道:“那茶中有毒,兄弟吃一杯已经够了,再要吃下第二杯,只怕毒性就要发作。”
罗雁秋看她说得郑重,不觉疑虑又起,放下手中茶杯,问道:
“师嫂此话可是当真的吗?”
杜月娟道:“嫂嫂几时骗过你了,不过,茶中之毒,并非是致命毒药,不但是你,连我也饮下一杯了。”
罗雁秋只觉一股怒火,由胸口直翻上来,冷笑一声,道:
“嫂嫂把我骗入你们十二连环峰上,就是准备用这等手段对付兄弟的吗?”
杜月娟目光如电,望着那白衣小婢道:“什么人在茶中放的毒药?说!”
口中问着话,人却一按桌面,轻如飞絮般直掠过来,左手一伸,夺去那白衣婢女手中玉盘,右手一直抓住那白衣小婢的左腕,柳眉倒竖,满脸杀机,但她却仍能保持着心神不乱,镇静而冷漠地问道:
“我一向待你们不薄,你竟敢对我下手,快些说,什么人要你在茶中放毒?如若再不肯据实招供,别怪我手段狠辣,要你受尽折磨而死。”
雁秋看她逼那婢女供的神情,似非装作,心头大感迷惑,暗道:莫非她事先真的不知这茶中有毒吗?
只见那白衣小婢满脸痛苦惊惧之色,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淌下,但却咬牙忍着痛苦,不肯说出那主使下毒之人。
杜月娟右手一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