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秋突地喟然一叹,翻腕拔出白霜剑,说道:“我们挖个坑,先把他两人埋起来吧!”
真力运注于剑身,瞬即挖了两个长方形的土坑。
铁书生肖俊将神医侠万永沧和严燕儿埋葬完毕,罗雁秋又已掘就一个大坑,将那一具具的尸体搬入坑中,然后用石块泥土堆成个高大的新坟。
此时已是辰末时分,谷中浓雾渐散,罗雁秋瞥了那已毁的阴风洞一眼,大步向谷外走去。
铁书生正自哀悼师叔、师弟的惨死,一抬头,只见罗雁秋已奔出十数丈外,遂振声大叫道:“秋弟!你这就要走吗?”
罗雁秋驻足转身,诧然说道:“兄台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肖俊疾奔而至。神情黯然地说道:“秋弟!不知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罗雁秋只觉得一股凄凉寂寞之感,袭上心头,但他生性倔强,却又不愿接受他人同情怜悯,于是强自镇定地淡淡说道:“天涯海角,何处不可立身。”
肖俊道:“秋弟,你可愿听小兄一句话吗?”
罗雁秋一怔说道:“兄台仍不承认认错人了吗?”
肖俊一叹说道:“你我曾是八拜之交的弟兄,怎会认错。”
罗雁秋似是急欲离开此地,不愿再行辩解,说道:“兄台有什么话,请说吧。”
肖俊迟疑了片刻,方才讷讷说道:“小兄想请秋弟将那百毒衣焚毁,以免……”
罗雁秋不待他说完,冷冷截断他的话,说道:“兄台也认定在下身上所穿的是百毒衣吗?”
肖俊道:“秋弟,也许你尚不知身上所穿的是百毒农,但这各大门派弟子,却全是中毒而死……”
罗雁秋又截断他的话道:“兄台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他此言一出,铁书生顿感语塞,不知自己为何在一度中毒之后,却奇迹似的又脱险境。
其实,他哪里知道,在他见罗雁秋挨了灵根大师一掌,脱口惊呼之时,无巧不巧地吞了罗雁秋一口鲜血,而那血液中,因他曾误饮毒泉之水,蕴含着奇毒,痊愈后身上即有解毒之能,是以再不受那百毒衣所带剧毒的影响。
罗雁秋见铁书生肖俊当场怔住,又自大步向前走去。
铁书生百思不解,忽又大叫道:“秋弟,你不觉得这些人死得有些蹊跷吗?”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动,但脚下却未停留,展开身形,向前奔去。
且说紫虚道人,到达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之后,只见派中弟子,分在左右胸前,带着一红一白两朵纸花,不禁大感诧异!
而那些派中弟子见到他时却也面现惊骇之容,群走趋避。
他虽是满腹疑团,但身为一派掌门宗师,也不便沿途喝问。
突然之间,他又想到谈笑书生诸葛胆遣人送给他的红、白函之事。
原来那红色函简,是说玄衣仙子杜月娟产下一子,这在他们结缡十余年,而迄未生育一事说来,对于整个雪山派,都可说是一件极大的喜事!
但那封白色函简,却是一封讣文,不过奇怪的是,讣文中却未说明是何人死去,只提及是派中最为重要的人物。
他当时虽是百思不解,而现在脑中灵光倏现,却像已猜出是何人死去。
因为派中最重要之人,除谈笑书生诸葛胆外,便要轮到玄衣仙子杜月娟了,同时她十余年来,初次生产,极可能是难产而死,谈笑书生在讣文中不曾言明,想是惟恐他闻讯伤悲了。
紫虚道人一想至此,心中不禁黯然。他一思忖,直奔逍遥山庄走去,竟连对于无人来接之事,也未注意。
穿过重重戒备森严的地区,终于看到那座被翠竹苍松环绕着的逍遥山庄。
他忽然想到,若是松、月二童未死,他们定已早来迎接,于是不禁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之感。
但在这同一时间,他也想到为何谈笑书生诸葛胆及内三堂堂主不亲自下山迎接,不由心中大怒,冷哼一声,直往他平时养息的那幢精舍走去。
那两扇虚掩的篱门之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写“擅入者死”
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紫虚道人推门而入,抬头看去,不禁大是惑然,他竟自怔在当地,猜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那精舍门前,一幡高引,上面写着三个黄色大字,甚是刺目,赫然是“招魂幡”的字样!
紫虚道人虽是工于心计,老奸骨猾,要想猜透这是怎么回事,也非容易。
他怔怔地看了半响,再向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