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小小风尘女子不简单呐,竟敢窝藏……”
“不是她胆大……”叶泠兮摇了摇头,想到了子鸢曾经那般在意这汗巾的模样,心底悄然升起一丝淡淡失落来,“醉今宵在临安甚是出名,她已不缺金银,朝中达官子弟哪一个不是她的恩客,她又怎缺权势?她缺的只怕是一份温暖,一颗真心,偏生那个臭小子能给她,所以,这苏折雪是真的折了,折在了一个‘情’字上。”
“原来如此……”
“这臭小子敢来告御状,又多了一个理由。堂堂男儿护不了心爱女子,如何俯仰天地之间?”
“如此说来,此人可用?”
叶泠兮迟疑了一下,道:“都尉大典不容有失,祁子鸢可用还是不可用,本宫必须试他一试。”
“咚——!”
国寺晨钟突然响起,叶泠兮茫茫然瞧向佛堂之外,嘴角浮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来,“祁子鸢,本宫这次看看你的小命,是要还是不要?”
切莫让本宫失望,错看了你……
第二十九章 。谁解粥中意
“终于没有那条蛇的血腥味啦,好闻多了,姐姐你闻闻,是不是没味儿了?”
“以后不可如此犯险了,你若有个什么差池,你让姐姐如何是好?”
“我不好好的回来了么?姐姐,我跟你说,今日那蛇可吓人了,足足有这么粗!”
“你还敢咬它?”
“我不咬它,它可要把我给吃了,小命可就没啦!”
“你……”
小阁之下,阿翎已不知站了多久,也不觉自己的眉心随着子鸢的话蹙了几回——既然一切已听分明,为何还不离去?
惊觉自己的失态,阿翎回过了神来,嗔骂了一句,“臭丫头!守蛊之蛇可是吃死尸长大,连这样的恶心物事都敢下口咬,就不怕中了尸毒么?”
“主上?”
阿翎突然听见了老鸨的声音,知道她是来回报国寺现下情况的,当下正色回头问道:“你可打听好了,今日国寺风波余波如何?”
老鸨啧啧摇头道:“主上,属下派出的暗探回报,云国皇帝只是下令重罚了国寺上下僧侣,至于起火之事,只字未提。”
“呵,他不是我大晋皇族,若是效仿我大晋私养皇蛊之事暴露出去,轻则丢掉臣子忠心,重则,只怕大云上下人心惶恐,迟早起兵造反逼宫,他日后也不能再坐大云的龙椅了。”阿翎冷冷一笑,只觉得有些讽刺。
每一个位大晋皇族终其一生都想逃开那个活不过四十岁的诅咒,偏生活得好好的大云皇帝偏要一头钻入这个诅咒,真是可悲,更是可笑。
老鸨点头道:“看来国寺之事,算是平安过去了,不知主上后面还有什么吩咐?”
阿翎想了想,忽地正色道:“这儿厨房之中,可有糯米?”
老鸨回道:“自是有的,就放在白米袋边上。”
“那你先去前堂招呼酒客,容我想想,日后如何行事?”阿翎挥手示意老鸨退下,不等老鸨退下,她已默默地走向了厨房方向。
“今日的主上,好生奇怪……”老鸨看着主上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好悄然跟着阿翎走向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
夜风微凉,徐徐拂面。
阿翎默然走入厨房,瞧见厨娘与杂役们正忙得火热,便微微低了低头,走到了堆放米袋的地方,寻到了一袋糯米。
“阿翎,来帮个手,今晚客人好似比昨个儿还多,我怕我赶不及了。”
忽地听到有人唤她,阿翎愕了一下,寒着脸看向那个厨娘——虽说在醉今宵她扮作了一个丫鬟,可还没有人敢吩咐她做什么。
只见那厨娘将垂下的发丝往耳后一捋,忙得火热的两颊一片通红,额上颈边已是一片密密细细的汗珠,她笑吟吟地对着阿翎招招手,“我知道你平日只伺候苏姑娘跟妈妈,今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只好拜托阿翎你帮帮手,我早些做好这些佳肴,便可以抽出一刻时辰,送东西给我那两个孩儿吃。”
阿翎怔了怔,看这厨娘甚是年轻,“你有两个孩儿了?”
厨娘一边切菜,一边憨笑道:“是啊,两个女娃儿,一个六岁,一个五岁。”
阿翎失神了一瞬,一个六岁,一个五岁,两个粉嘟嘟小脸的女娃儿曾经天真无邪地在花园中嬉闹,身后,总有一个温柔无比的含笑母亲默默陪着。那时的日子,不知道蛊虫是什么,也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若说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