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鸢怒然一喝,不自觉地又紧了紧苏折雪的手。
暖意从掌心透入苏折雪的手心,苏折雪满心暖意,或许是当年的善因,终于有了今日的善果,就算有朝一日,自己横尸他乡,眼前的这个傻丫头,定会为她收尸下葬,定能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个世间。
有此一果,心已无憾。
苏折雪嘴角扬着一抹微笑,只见她安静无比地从子鸢掌心抽出手来,淡淡问道:“丫头,你闹够了么?”
子鸢愕了一下,红着眼眸定定看着苏折雪,“姐姐?”
苏折雪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只见她抬手舒平了子鸢紧皱的眉心,“我有我该走的路,有些事,你帮不了,便是帮不了,若是一意孤行,只会害人害己。今日临安城也不太平,你也累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歇息吧。”
“姐姐……”子鸢还想说什么,却瞧见苏折雪已背过身去。
难道姐姐恼她胡闹了?
子鸢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知道,这时候,唯有离开,对苏折雪是最好的,毕竟正如老鸨所言,赎身之金,她目前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金银,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苏折雪的日子更难过。
只是……
禁卫营她不能回,这儿也暂时不能小憩,这临安之大,这一月的赋闲日子,她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里?
“走吧。”苏折雪半天听不见她离开的声音,忍不住说道。
“好,我听姐姐的。”子鸢黯然点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老鸨,“莫欺少年穷,你等着,总有一日我定可以为姐姐赎身!”
说完,只见子鸢足尖一点,飞出小阁,掠上飞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祁子鸢?”紫衣公子念了一句这个名字,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苏折雪仓皇跪地,“她不过是个傻丫头,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还请主上饶她一命!”
紫衣公子眨了眨眼,手中折扇忽地抬起了苏折雪的下巴,笑问道:“苏折雪,你这临安花魁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连小姑娘的魂儿都被你给勾去了。”
“主上说笑了……”苏折雪不敢正视紫衣公子的眸光,“祁子鸢点点滴滴,折雪都向主上回报过,绝对没有任何隐瞒,她不过是局外之人,断不会坏了主上大事!”
紫衣公子摇头道:“昨日之前,她还是局外之人,可是今日之后,她可做不得局外之人了。我瞧她对你如此死心塌地,若是可以掌控禁卫营,倒是一颗比刘平还好的棋子,我也不必再担心禁卫营生变了。”
苏折雪马上叩头求道:“此人是失忆之人,若是有朝一日她想起往事,或许不会再像现下这样听我摆布,所以,最好不要让她入……”
紫衣公子不等苏折雪把话说完,便冷冷下令,“若是不可用,便杀之。折雪,你要么拉她入局,要么你亲手取了她的脑袋。”
“主上!”
“折雪!不可……”老鸨连忙捂住了苏折雪的口,低头道,“主上放心,此事就算折雪不做,属下也会将事情做妥当。”
“很好……咳咳。”紫衣公子忍不住又咳了两声,她往床榻上看了看,“你们两个这些日子给我找个身份,我也好藏身在这小筑之中,安心养伤。”
“诺。”
“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诺。”
老鸨赶紧死命拉着苏折雪退出了小阁。
紫衣公子瞧着她们将房门掩好,无力地坐倒在床榻上,喃喃念了一句,“堂兄,你以为尽扫我这盘中棋,可是你绝对想不到,我还有一枚棋子可用!”
老鸨拉着苏折雪一连走出好远,拐到了后院假山之后,四处瞧了瞧,不见有其他人,这才松开了苏折雪的手臂,忧心道:“折雪,我瞧你当真是被那臭丫头迷了心窍了,连主上都敢顶撞,你不要命啦?”
苏折雪摇头道:“我只是不想把一个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是么?”
“难道不是么?”
苏折雪安静地看着老鸨,“子鸢素来自由自在,天真浪漫,看见她,就好像看见本该的我,在这世间无拘无束地活着,我怎么忍心骗她入局,让她跟我一样身不由己?”
老鸨冷笑道:“骗她一次是骗,骗第二次也是骗,从你骗她第一次开始,她早就不是局外人了。”
“我……”
“什么杀父之仇?你三岁父亲病死,就靠你娘亲把你们姐妹拉扯长大,只可惜家贫如洗,妹妹得病无病钱医治,才落了个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