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儿被这姑娘的直率唬了一跳,心说我可不想被你的护妻狂魔拍死,偷眼看看赵恒,毫不意外地看到赵太守额上的青筋蹦了几蹦。
齐衡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行了个礼:“赵夫人客气了,齐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又仅是一名商人。”顿了顿,面带诚恳的续道:“不似赵大人威名赫赫,军功在身,最可贵的是视夫人如珠如宝,让人感动。”立刻换来赵恒充满感激引若知己的目光。
芸娘一听,指着齐衡掩袖冲齐俊笑骂:“俊哥你这弟弟真是个刁钻鬼,不吃芸娘这一套。罢了罢了,咱们入席好好说话。太守快去忙您的公务,我们说话也宽松些。”赵恒连忙称是,又嘱咐妻子照顾好自己,自去忙了。
婢女取了凭几扶着芸娘倚坐好,齐俊和衡儿回到席上,也取了舒服姿势坐了。
“芸娘你都嫁来赵国这么久了,怎么忽然管起齐国的事?我记得你爹可一直说姜姓不参与田齐治国。哦对,二弟,芸娘是姜姓。”齐俊看齐衡一脸莫名,早就习惯她对各国大姓理不清楚,继续解释:“齐国本是周天子给太公的封地,齐康公之后,田陈篡齐,齐国便易姓了。”
太公?姜子牙啊。齐衡对齐俊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又想起刚才芸娘自称芸姜,按这样说她可能是姜子牙的后人吧,就是不知道她让自己去齐国干什么。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看向芸娘,正迎上芸娘探究的目光。
“衡公子真是有趣。以前芸姜便知道齐家二公子打理生意是一把好手,却没想到齐家生意遍布各国,二公子竟不知姜姓和齐国的关系。”
衡儿心下一凛,这女子目光如此犀利,恐怕不是表面上娇娇弱弱那么简单。忙变坐为跽,装憨道:“哥哥一向教导在下,做生意只讲究获利,认识各国的银钱便可。齐衡愚钝,忙着钻营这黄白之物,至于黄白之物姓啥叫啥就顾不得了。”
芸娘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唇角的微笑滞了一滞,也不理他,只转向齐俊:“俊哥说的没错。可几年前,田建承了王位,掌权的实是君太后,君后算来却是我的表姐。自乐毅破齐后,国力萎靡不振,甚至影响了作为经济支撑的海上丝绸贸易,君后知道我家与齐家有世交,邀请衡公子赴齐重塑商路,振兴国力。但也知齐家一直置身于各国纷争之外,君后应承只是请二公子,不牵扯齐家其他的人与生意”
衡儿打了个哈欠,只觉这番话寡淡得很,不如不说,既知道商贾本性逐利,却连点好处都不肯许诺,想来重头戏还没出场呢。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是帮齐俊医好病,其他的利益还真是吸引不了自己。
一时懒得应酬,便低头把玩腰间的佩玉,琢磨着回去让琳琅轩给自己雕几个好玩的花样。耳听得芸娘唤人过来吩咐句“请姬大夫来相见。”
听到这个,齐衡立刻抖擞起精神,忙起身做好,心道果然来了。
芸娘将齐衡的变化收在眼底,撇撇嘴跟齐俊撒娇似的说:“俊哥这二弟真真儿现实,看来已经知道芸娘这里有你们所求的,是不是偷偷查过太守府了啊?”
衡儿心说如今看芸娘的精气神儿,自己查到的未必不是芸娘费尽心机布置的,只怕“滑胎之相广求名医”也是个幌子,只为引他们来谈这桩生意。想透这一点,反而定下心等待,毕竟能放桌面上的就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心里却不受控制起了暗暗的期待,希望来的真是姬芮。能想办法医好齐俊的病,自己也算报了这小子把自己捡回家“养”了十年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