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神的给齐俊切脉。
齐衡微微哂笑,心说自己最近时常有错觉,如果这次真能为齐俊医好病,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须臾,姬芮收起布包,又让齐俊到屏风后,想是看了身上的创口。齐衡提了心等着,见过太多“名医”为齐俊诊治都没什么成效,她担心这次又是一场竹篮打水。
倒是芸娘软言宽慰:“衡公子莫要着慌,芸娘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姬大夫医术已臻化境,相信必能为俊哥解开病结。”
正说着,姬芮、齐俊一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姬芮脸上平淡,齐俊脸上倒是隐隐带着期待之色。
姬芮说:“俊公子这病和当年秦国的病人状况近似,且刚刚开始入体,幸而此时遇到姬某,不然再晚上三个月,药石无力。目下看,坚持施针配以丸药应有九成痊愈的可能,现在的症状也几乎能祛除。此病刁钻在剩下那一成痊愈的可能,乃是治疗一年后要开始服用一剂药方,连服三年,不然病势不但反复,甚至会加重。偏这个方子里有一味药却只生在秦境,寻起来有些费时日,好在也是一年之后才用得上。眼下单说解去俊公子肌肤之痛以及早衰之象,姬某却是能做到的。”
顿了顿,微微对上齐衡的眼睛:“但君后之命在身,姬某不得不问一句,为俊公子医得九成之后,衡公子是否愿意去齐国待上三年呢?”
齐衡先是听姬芮说可以医治齐俊的病,心中喜悦无限,恨不得飞奔回塞外,告诉田萍这个好消息,再抱头痛哭一下这许久压在心上的大石终于有望挪开。可姬芮最后这句话,仿佛冬日里一桶凉水兜头浇下,让她心中瞬时清醒了几分。齐俊的病一共需要四年才能痊愈,三年之期,既是姬芮应承完全治好齐俊,怕也是威胁自己吧。只觉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听见胸腔里心跳的声音。
齐俊知道她一向最怕被束缚,正要冲口而出绝不会让她赴齐。齐衡却下了决心要为齐俊搏这一线生机,抢先站起身来,冲芸娘和姬芮一躬身:“齐衡感念君后与太守夫人大恩,谢过姬大夫愿意为家兄治病。俊哥身体痊愈之日,齐衡任君后差遣。但如君后所说,齐衡只身入齐,与齐家无关。”
齐俊起身说了声:“对不住,我们兄弟有话说,失陪一下。”拽着齐衡就往院子里去。
“你放开我,他们都看着呢。”齐衡余光瞄到屋里人都盯着他俩,一边挣脱齐俊的手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疯了?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吗?去齐国山水迢迢,你身上那么多秘密,到那边谁来照顾你保护你。而且你这十年心中所想就是回到自己家乡,又最怕被羁绊,管我这种闲事干什么。”一气之下,齐俊捏紧了齐衡的胳膊,紧盯着她的眼睛。“姐姐,求你,小俊只想让你快乐。”
齐俊啊齐俊,十年前那个从野外把自己捡回去的小小齐俊。当时他力气还没这么大,不知怎么费力气用树枝拼了个架子,拖着自己从荒野中回到齐家。后来听他母亲说,齐俊到家的时候小手上都是血泡,丝绸的衣服被刮的破破烂烂,脸蛋上都是尘土和汗水。十年来,他从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娶了心爱的女子、同她商量着打理齐家上下,但却从来不曾追问过自己一切怪异,只是费心帮她隐藏秘密……
自从他们发现在她身上似乎没有岁月流动的痕迹,齐俊也没有惊讶,只是同她商量在其他人面前只以名字相称。因此,齐衡许久都没有听到齐俊叫她“姐姐”了,今日听他冲口而出,知道他必是关切焦急,甚至宁可放弃痊愈的机会,也要保住她的秘密。
这样的齐俊,自己现在有机会救他,怎么可能自私的置之不理。
“齐俊,你知道我的,平日嘻嘻哈哈,但下了决心的事儿就不会轻易更改。如果没有你,今日我可能都化作野狼的粪便归于尘土了,你娘临终托付我照顾你,其实一直以来是你在照顾我。我嘴上不爱说这些,但这么多年,心里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更何况,你想一想田萍和她腹中的孩子,他们都在等你我回去,而我临行前承诺过她,必然让你健康平安。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不可能放弃。何况只是去个齐国而已,又是他们太后亲自邀请,哪里有什么危险。我去帮他们打理好相关的事也就是了,反正塞外的景色看来看去的,这次换换地方看大海也不错。我主意已定,不要再多说。”说完拍了拍齐俊的肩膀,不许他再说话。就站在廊下,朗声冲屋子里的二人问道:“那何时为我兄长治病啊?”
“芸娘这就安排。”“姬某谢过衡公子。”
衡儿心结一开,反而感到无限轻松,抬头看了看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