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迫感,反多了几分亲切。
待宫人引二人坐定,君后又问:“衡公子,俊公子的身体了好些了吗?”
齐衡这才敢趁机直视正席,只见齐王建身材高大,国字大脸,还未蓄须,身着花样繁复的常服。旁边的君太后着紫色深衣,衣袖上用不同颜色绣了华美图案。满头青丝梳了高高的发髻,一丝不乱,佩了一副珊瑚华胜为主饰,髻间是配套的步摇,黄金屈曲成凤鸟型,缀了一色珊瑚珠并金色流苏,婉转间自有风流。心知这必是那一套珊瑚饰物了,但不动声色起身回道:“太后垂问,家兄得姬大夫医治,好了许多,只待一年后姬大夫再行配药,以安病情。齐衡代家兄家嫂谢过太后和君上。”又离席恭敬跪下行了拜礼才回席落座。
君后见他进退得宜,丝毫不见因自己以齐俊的病为要挟将他请来而不快,对答间不卑不亢,不似寻常商贾精明市侩,更像个翩翩儒生,心中欣赏不已,也不再提“交易”的事儿,对齐衡说:“这位是后相,也是我弟弟。”
齐衡忙再与后胜见礼,直觉这位相爷眼中透着一股算计气,不似姐姐那般风姿雍容,也不好过久观察,便收回眼光。转望向正席,这个角度看来齐王建的容貌倒是更像母亲,又见君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想不如主动出击,便拱手对君后说:“太后、君上恩德,齐衡铭感。如蒙不弃,齐衡愿尽绵薄之力,为太后、君上解忧。”
君后心下一赞,面带微笑缓声说道:“早就听说齐家二公子运筹帷幄、多有智谋,今日一见,果真是个果断直爽的人。”转向后相,“胜弟,你来说吧。”
后胜便将齐国的情况简要叙述了一遍,与路上姬芮讲述的并无二致,只是多了些齐国的风土人情。齐衡认真听着,只是时不时出于礼貌应和一声。感觉身边的姬芮一直端坐着,一动不动,有点好奇他的模样,但还是努力按下转头去看的冲动。
君后待后相讲完,看向齐衡:“不瞒衡公子,自五国伐齐后,国力大不如前,王室致力于恢复民生经济。但外有燕赵不时来犯,齐国民风又多空谈而厌战、贪图安逸,实是国步维艰。这次请衡公子来,虽有冒犯之处,但确也是无奈之举。芸娘也曾来信叮嘱,衡公子来齐之事,不宜张扬,因此今日只有大王、妾身和后相,公子请放心。敢问公子,重兴齐国,可有良策?”
“齐衡惶恐,太后万万莫要这样说。齐衡虽是平民,但也知君子一诺,答应的事情必全力以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君后软下身段跟自己解释,几乎被威胁来齐的不快消散了许多,齐衡也对这位摄政太后增了几分好感。“但说到为齐国重兴尽一份力,齐衡有个请求。”说罢眼望太后,拱手等待。
君后忙说:“莫说一个,公子若能兴我大齐,十个八个又何妨。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要料理?但请直说。”
齐衡笑着回说:“太后误会了。齐衡是想恳请太后,反正按照约定,齐衡要在齐国待上三年
,便想先去齐国各处走走,体察民风人情,再向太后和君上回复。而且期间烦请三位保密,千万不可透露齐衡踪迹,否则此行必无预期的作用。”
君后意外地看着齐衡:“公子为何要到民间?齐国虽较其他国略丰饶些,但出了临淄,食住也不如临淄舒服便利,恐怕怠慢了你。或者是公子在民间行走期间,沿途官兵保护你确保安全才是,公子意下如何?”不由得心中不安,担心这是齐衡脱身之计,疑惑地看向姬芮。
姬芮心知君后起疑,但知齐衡并不是简单冲动的人,这想法必是深思熟虑,便假装没看到君后眼神,只是端坐目视前方。
倒是后相按捺不住,跟着斥道:“我们邀请衡公子来,是看中公子经商的能力,可以为齐国出谋划策。如今公子刚到齐国,无片言之功便想着跑吗?”
君后连忙喝了一声:“后相!不可无礼。”停了停,“且听衡公子怎么说。”
齐衡听了后胜斥责,神色并无丝毫变化,只直起身子行了一礼:“太后莫要怪后相,后相心系国祉。”对着后胜笑着拱了拱手,后胜“哼”了,眼睛也不看他转过头去。
齐衡暗暗记住此人气量窄小,今后要多加小心他,但面上笑了笑,继续对着君后说:“请太后听齐衡解释。齐衡来的路上反复思索如何为君上尽力,为太后分忧。齐国东有渔盐之利,齐水淄水沿岸尽是良田沃野,稷下学宫网罗天下名士。齐衡久居塞外,何德何能初来乍到就为这样一个大国出谋划策,即使齐衡贸然侃谈,种种观点也如水中浮萍,全是空想,恐对齐国毫无裨益。”见君后与旁边的齐王都点了点头,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