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梧在原地顿了顿,便听见教习师傅的训斥声,“少夫人,您身为正夫,不该如此做派,我已经说过了,正夫应端庄贤惠,喜怒不形于色,才能撑起您的身份,刚才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何突然又这样?您对我用这种眼神也没用,我不是女子,不会被少夫人迷惑。”
那教习师傅不停的说,孟言初偏头,眼尾下垂,露出一丝不耐,真吵,真想缝了他的嘴。
“言初。”
宋青梧见这教习师傅果真严厉,说的话也丝毫不温和,难免皱眉有些不悦。
不是说只教礼仪吗,那她夫郎怎么看她,是妻夫间的事,他也要说两句?
孟言初听见宋青梧的声音,又抬起头看过去,只是薄唇轻抿,柳眉微憷,看起来不大高兴,有点委屈。
教习师傅往后看,这才看见了宋青梧,忙俯身行礼,“宋大小姐回来了,奴是少夫人的教习师傅。”
宋青梧面色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到孟言初身前,轻声道,“我回来了。”
孟言初佯装矜持的点了点头,并十分守礼道,“侍身去为妻主沏茶。”
教习师傅所说,妻主刚回家,身为正夫,一定要亲手为妻主泡一壶茶,解乏。
他从前于宫中学过礼仪,但学的并不是正夫之礼,只是些普通的规矩,也没人教过他为人正夫应该如何,他下意识便想按着教习师傅说的做。
然而宋青梧却不喜欢孟言初这板板正正的模样,皱着眉打断,“你我妻夫,不必守太多规矩,看着都疏远了。”
教习师傅见她不满,连忙在一旁说,“小姐,礼不可废。”
但宋青梧压根听不进去,她揉着孟言初软乎乎的脖子,说道,“在我的院子里,全部都要听我的。”
孟言初低着头不说话,脸颊有些鼓鼓的,一看就是受了什么委屈,宋青梧又看了教习师傅一眼,抬手轻抚孟言初的后背,声音愈加温柔,带着几分哄人的意思,“我不在时可有人欺负你?若有,你告诉我便可,我站在你这边。”
她总说这种好听话,一下子就让孟言初心软的不得了,他也不把那教习师傅放在眼里,只是平日里不想惹麻烦罢了,宋青梧说的话,就好像她是他的靠山一样。
孟言初有些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薄红的唇紧抿,一下子跟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宋青梧脸色瞬间冷下来。
想到教习师傅的严厉,转而将孟言初挡在身后便道,“今日劳烦师傅了,只是我夫郎身娇体贵,受不得苦累,我曾说过有我在他也不必受什么苦累,所以希望日后师傅能对我夫郎宽容些,他规矩学的好不好,我并不在意,我只在意他有没有累着,有没有不高兴。”
一番话说的教习师傅震惊好几回,嘴巴都差点合不上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说,“可,可这本就是世家正夫该学的礼仪啊,每家正夫都要学的!”怎就他不学?宋大小姐难道不怕一个小门小户的男子出去不懂规矩,丢了宋家的脸面吗?
但这些宋青梧真的不管,听后反而黑了脸,“别人家的规矩与我无关,我家夫郎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很满意,您教时也不必太过苛责,母亲父亲那自有我去说,师傅明白吗。”
“这,这……奴明白。”教习师傅低眉垂目的弯着腰弓着背。
他倒是想不明白,但毕竟是宋家嫡女亲自说的,宋都督会给他这个宫里出来的下人一个面子,整个扬州城最纨绔的宋大小姐可不会,他只得答应,不敢同其争论。
“那师傅便先下去吧,我同我夫郎还有些话想说。”
“是,奴才先行告退。”
那师傅显然自身规矩也学的很好,举手投足间十分自然,一直半低着头不敢直视主子,告退时也低着腰背走。
周围小厮早上便在猜测会有这一遭,小姐素来宠溺少夫人,怎会叫少夫人给一下人欺负?
那宫里来的教习师傅也十分拿乔,一来便说下人懒散,责怪少夫人连区区几个下人都管不好,说自己在宫里要管多少奴才,每一个都井井有条,贵君都夸赞过。
大抵是管的奴才多了,便忘了自己也是个奴才,竟敢同少夫人攀比起来,小姐有多宠爱少夫人啊,天天哄着疼着的,若少夫人同小姐稍微哭诉一下,这宫里来的教习师傅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果不然,少夫人还什么都没说呢,小姐已然不高兴起来。
“走,回房,我同他说过了,他日后不敢欺负你。”
宋青梧正欲去拉孟言初的手,却猛的被躲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