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还恍然未觉的去摸孟言初的手,男子闹脾气似的不给碰,薄唇咬的通红,“不行,不给旁的女子碰。”
宋青梧:……
“你生病了,大夫不算是旁人,听话,把手拿出来,别惹妻主生气。”
她只以为是夫郎任性,心中又急得很,张嘴便是训斥,直到大夫着急忙慌拿出一条帕子,佝偻着腰道歉,“是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竟忘了拿帕子,还请少夫人勿怪。”
宋青梧:……
怀中人闹了脾气,虽依旧要贴在她身边,却扭着头不理她了,是她不好,乱说话。
这……
府医将帕子好好叠了几叠放在孟言初手腕上,他这才愿意给人看。
怀里的身体已逐渐不颤了,但到底看过大夫才更让人安心。
“大夫,他怎么样了,今天突然发抖,脸色还很难看,说是身体不舒服,您能看看具体是哪不舒服吗?”
府医安静的把脉,沉吟了片刻后道,“少夫人可是有梦魇之症?”
宋青梧听见梦魇二字,本还有些迷茫,猛的又想起那夜孟言初不知梦到了什么,脸上写满了恐惧害怕。
她顿时神色凝重一些,冲大夫严肃的点了点头。
“可是与梦魇有什么关系?”
府医拱手道,“梦魇乃体虚之症,阴气入体,小人方才观少夫人脉象确实虚弱,但身子仿佛没什么毛病,故有猜测是否因外力所致。”
怀里人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宋青梧将他往自己怀里又塞了一点,紧紧抱着了,才问府医,“梦魇就是外力吗?”
“外力应是少夫人所恐惧之物,那物引起了梦魇,更叫少夫人日日心绪不宁,身体虚弱。”
恐惧之物?
宋青梧思来想去,竟也不知道孟言初最害怕恐惧什么。
怀里搂着的人眼睫低垂,黑鸦覆盖了眼里大部分情绪,却什么也不说。
她头疼,“那请问大夫,该如何调理?”
“小人再开个补身体的方子,小姐日日给少夫人煎了喝着试试。”
孟言初这时候才动了动,微微抬头,声音依旧带着没散开的落寞与莫名的惧怕,低声拒绝,“不要,不要喝药。”
“不行,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要喝,劳烦大夫了。”
她自己就做了决定,孟言初气的真想打她一下,可又舍不得打她。
只能钻进她怀里呜咽委屈。
府医很快开了药交给屋内的下人,下人便出去抓药煎药。
屋里只留下相拥的两个,和一个随侍小厮。
“你下去。”
“是。”
唯一一个小厮也应声退下,这次只有她们俩了。
宋青梧将怀里人捞出来,问他,“可还有何处不适?”
边说边摸了摸面前雪白的额角,皱眉担忧道,“有点凉啊。”
孟言初默默把身子往后退,不给她摸,低着头嘟囔,“无事的,没生病。”
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害怕而已,没生病。
见他这样说,宋青梧顺势放下手,状似正常般问道,“是吗,那府医说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为妻怎从来不知?”
这小孩儿心里藏了许多事,宋青梧一件也不知道。
眼下跟摸黑一样弄不明白。
孟言初坐在床上,不禁想到了前世,他曾最害怕像前世那样活着,眼下,又害怕会失去宋青梧。
如果连宋青梧都没有了,那他还拥有什么?
他就什么都没了。
男子有一瞬间很想哭,眼眶都红了。
他一这样,宋青梧眉心皱的愈紧,伸手揉了揉他的眼睛,“有这么害怕吗,一想到就吓哭了?”
孟言初扁着嘴点点头,想去抱宋青梧,又想起她一定要让自己喝药的事情,不大高兴的扭过头。
小公子不高兴素来是藏不住的,一下子就被宋青梧发现了。
宋青梧将那头扭过来,对着自己,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怕成这样,也许妻主能帮你解决呢?”
怕孟家?怕蛇?怕鬼?
宋青梧把几个比较可能的都想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孟言初是重生的。
床榻上的人最受不了她温柔关切的模样,见此忍不住还是将身体倾靠过去,靠进她怀里,很小声很小声说,“你别问了,抱抱我。”
又不要她问,还要让她抱抱。
世间怎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