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怎么是你?天都黑了。你吃饭了吗?你爸爸回来了吗?”
乔司南声音哽咽,“妈......”
司徒娟的哭声终于抑制不住地传来,“司南......我刚才醒来看见你站在窗口,还以为是你父亲......你和他的背影,何其相似,可是为什么.......”
黎洛转身,捂住嘴巴,强忍着不哭出声,离开。
是的,乔司南和乔远山何其相似,可是乔远山,最后还是亲手将他从高处摔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那个雪夜听到的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当时那么心寒,那么惊慌失措的原因。
因为乔远山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洛家,想到了洛凡诗,还有洛倾倾......
那一夜,乔远山在祠堂对乔正宸说——
“司南是哥哥,你是弟弟。你从小比他弱,所以父亲选择保护你,而让他去外面打拼。他要扛起乔家的重担,这是他无可奈何的责任。而正宸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做你自己喜欢的事。这样难道不好吗?”
换言之,乔司南是乔远山用来打江山的儿子,而乔正宸,才是那个被自己父亲舐犊情深的人。
是的,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动物往往选择强的孩子加以保护。
而人,往往是选择弱的那一个,给予万般的疼惜。
越是强的孩子,往往在父母眼中,越容易被忽视,越容易受伤.......
原来自己和乔司南,何其相似,同样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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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乔远山的遗体被运送会乔宅,一夜之间,整个乔宅被布置成了一片雪白。
主宅的大厅是灵堂。
乔远山年轻时候的照片被悬挂在大厅正上方,一身戎装,两边是从天花板起垂到地上的白色挽联——
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笔墨遒劲的四个字,由洛城的领导人手书而成。
前面的香案上摆着紫檀香炉,两边皆是各色各式的法器,还有多盏长明灯。
灵堂里放满了鲜花制成的花圈,上面尽是哀思之辞。
来人越来越多,佣人们不得不过一段时间又清理一批,方才有落脚之地。
香案的左边,跪着司徒娟,乔司南和黎洛。
而另外一边,则是李璇,乔正宸,乔正芸,以及......洛锦书。
黎洛始终垂眸,不曾去看对方,也不曾和他有过任何交集。
司徒娟已经哭到眼睛浮肿难看,再也没有往日的形象。
李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一拨一拨,始终不曾停歇。
门外更是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敏感如他们,早就闻到了乔宅要变天的气息,只等守候在门口,因为捕捉到的任何新闻,都可以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冗长的葬礼终于结束。
又是夜晚。
乔宅的门被下人们关上,却依旧挡不住那些记者的守候。
乔司南和黎洛将精疲力尽的司徒娟送回主宅,却看到乔正宸早已等在那边。
乔正宸看到他们,淡淡开口,“大妈,大哥。”
“怎么?”
“乔宅,父亲规定了由我来继承,请你们明天搬出去。”
他说得毫不留情。
自懂事起,他便知道李璇的心愿就是做乔宅的真正女主人。
此刻,更是不愿意放过了。
黎洛面色一惊,乔正宸......为什么也要如此赶尽杀绝?!
她突然想起乔远山临终前交代的那一句——你们一定要团结。
真是.....讽刺。
如果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护着的小儿子会这样,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乔司南垂在身侧的手略略一紧,俊眸冷凝,“我妈身体不适,能不能后天再搬?”
“对不起,我妈已经准备好了,要住进这里来。”
“......”
黎洛心里刮过一阵荒凉。
人刚走,尸骨未寒。
茶,却已经凉成了这样!透着心的凉!寒!冷!
她看了不动声色地握住乔司南的手,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