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别墅。
早晨静谧的时光让这里看起来更加安宁,可这一份安宁,却让黎洛心悸。她快速地摁下别墅门的密码锁,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佣人看到她都是吃了一惊,“少.....黎小姐,您怎么来了?窠”
“乔司南呢?旆”
“大少在楼上卧房。”
“谢谢。”
黎洛扶着楼梯的栏杆,朝楼上走去,每一步,于她来说都是千里万里的距离,可却走得比往常更加坚定。
主卧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在门口站定。
那个被她爱恨了无数遍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窗口的椅子上,背对着她,身形有些委顿,却依旧能看出如松如柏的隐隐挺拔。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布朗,我很累了,不要再跟我讨论什么脐带血方案,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黎洛心口一紧,狠狠握住自己的手,让指甲恣意地嵌入掌心,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心跳,就停滞一分。
直到,在他面前站定。
乔司南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身前,浓墨的眉拧得很紧,脸上微微露出防备,然后看向黎洛的方向——
心,猛跳,快要蹦出喉咙!
黎洛忍不住抬手摁住自己心口的位置,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布朗,我说过了,我不想被打扰。或者你听不懂中文了吗?”
黎洛双膝一软,无声地跪倒在长毛地毯上,心口像是被伸进了一只手,狠狠地揉搓着心尖的地方,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这个男人.....他那么坏,让自己当着全洛城的人那么丢脸,她应该是那么那么恨他的!
可是此刻,却又是如此如此地难受!
乔司南没有得到回应,便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将地板上那个黑灰轮廓看清楚,“你是......”
黎洛张了张干涩的唇,想要说一句话,想要告诉他,她是谁,可怎么,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乔司南摸索着起身,双手搭在沙发的背后,一点一点朝黎洛的方向挪动,“你不是布朗?”
她抬头,和站在身边的他对视。
明明,那双眼睛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依旧深邃狭长,依旧足以魅惑众生,可,她却在里面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心,慌乱得如同大火之后的战场,她恨,恨他为什么不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要残忍地剥夺她第一时间知道的权力?!
可是,又痛!
痛那么骄傲的他,是怎么样苦苦挨过那样艰难的时候,此刻,又是如何挫败地连近在咫尺地人影都已经看不清了?
乔司南似乎是感知到了自己被人注视,他下意识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对上那个轮廓朦胧的脸,“我不需要护工,你走吧。”
然后他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中途,撞到了房中的梳妆凳,整个人有些狼狈地摸索,想要撑住梳妆台面站起,可怎么,都找不到地方。
黎洛捂住自己的嘴,上前,梳妆凳无声扶起,递到他手掌边。
乔司南撑着凳子起身,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借着最后一点微光,朝洗手间方向走去,最后,关上槅门。
黎洛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倔强背影,瞬间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先是无声恸哭,然后,哽咽出声,心里,像是被滚烫的油泼过,又像是被狠狠地亲吻过。
又痛,又甜。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里面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可再怎么小心,最终,他还是避无可避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黎洛心惊地推开门,乔司南整个人趴在浴缸边上,挫败地握着自己手中的花洒,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挫败。
她心口窒痛,刚要上前想要将他扶起,可有人却比她动作更快——
一抹粉色的身影冲到她前面,将乔司南用力扶起,“表哥,你没事吧?”
身后,瞬间传来司徒娟的焦灼声音,“菁菁,把你表哥扶起来,到床上去休息!你.....你怎么在这里?!”
黎洛目光落在乔司南消瘦了许多的胸膛之上,上下逡巡了一圈,发现没有伤痕之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