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而出,年舒抱着她往门口走,“医生呢?!在哪里?!孩子烧得这么厉害,光靠这样物理降温不行的!”
门外站了一排的人,全是南家的老老少少——
从南家大家长南明峰到州长南镛,以及南铮,脸上都是一副焦虑的模样,只恨不能替孩子受着病痛。
刚才云端摔破的是南明峰最钟爱的玉器,可老人家硬是一个字没说,只不住叹气,南家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旁边的几位儿科医生全是洛城权威,见到南家小小姐终于安静了下来,连忙上前开始诊治,小家伙终于挂上点滴,抽抽噎噎地睡着了。
睡的时候,也始终抓着年舒的衣角,小手沾满泥巴,黑乎乎的,看着让人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年舒坐在床头,一边轻轻拍着小云端,一边看着床头的点滴。
拔针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奔波了一天,年舒再也支撑不住,直接靠在床头,和衣睡着。
谁知刚刚合上眼睑,便听得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砰地巨响,像是又有什么东西坠地一样。
夜阑人静,这样的声音显得尤为惊人,她怕吓到小云端,连忙起身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刚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就听得虚掩着的门后传来一声怒喝——
“马上娶顾七七!”
年舒一凛,认得这把声音是南明峰的。
“我并不爱她,”南铮安静地立在一地碎瓷之中,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片刻之后才又传来南明峰的声音——
“叫你娶她,又不是叫你爱她?娶来当一个花瓶一样放在家里供着,难道我们南家还养不起么?!”
这理论听得年舒都暗自心凉,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南铮。
他愣了愣,才冷笑道,“祖父的理论孙儿闻所未闻,我南铮娶妻不为名利,不为那些所谓的贤良淑德,我只求——娶妻能娶心头爱!”
掷地有声的话,听得年舒都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
此乃真男人也!
可里面的南家大家长却在瞬间暴怒起来,“你爱的人?!那个黎洛?!她已经结婚了!乔家大少奶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人家几时拿正眼看过你?!你那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南铮也来了气,“我宁缺毋滥!”
南明峰冷笑,“宁缺毋滥?!那是谁在美国的时候睡了顾七七?!难道是我叫你去睡的?!睡了又不娶,你这就是耍流氓!”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蛇打七寸,显然老爷子一下子戳中了南铮的痛处——
是啊,他和她做了,而且做了整整一夜,他那样癫狂,几乎要将她揉碎到自己的骨子里去。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事吗?他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而这个女人,他根本不爱。
现在,却还有人要用婚姻来捆绑住他的一生。
南明峰乘胜追击,“跟顾七七结婚,可以缓和南家和顾家的关系,就算你不喜欢,也得为南楠考虑。她现在还在顾云臣的手里,我们全家这一年的时间,谁见过她一面?!连死活都不知道!你看看
小云端——”
说到最后,连老爷子都带了几分哽咽——
“她病成这样,却连洗个手都不让我们洗,一心一意要找自己的妈妈。甚至以为年舒是她的亲生母亲!你让我们南家的男人们都情何以堪?!你让南楠以后情何以堪?!只有修复了和顾家的关系,才能帮助她缓和她自己和顾云臣的关系,才能给云端一个完整的家!你是我们南家的男人,你要有南家男人的血性和担当!为了我们家族,为了家族里的每一个女人去学会隐忍成全!”
南楠.....
年舒无力地靠住墙壁,滑坐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如此地辛苦,如此地....不幸福?!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书房内,也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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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冬雨绵绵,到天亮的时候,小家伙的烧也终于退了下去。
南铮出现在餐桌边的时候,身上依旧穿着熨帖整齐地挺括西装,只是眼底的苍青到底泄露了他昨夜的失眠和辗转。
在所有人都开始用餐的时候,才见他起身,“我将和顾七七小姐举行订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