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线也似乎被那引擎声给割断,南楠跨步而出,在雨幕中直接奔了出去,奔向顾云臣的方向——
倾盆的雨将她全身淋透,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空气中一样——
顾云臣这一次连厌恶都懒得再给,直接跨步入车——
本想抓住他手臂的南楠手一空,直接跌倒在了泥泞的雨地里——
白裙,被染黑。
砰地一声,水花四溅,泥点子被溅到了顾云臣的脚边。
这一次,他终于抬眸,冷冷地看了一眼水里的她——
“还是黑色比较适合你。”
一年之中,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却是无尽的嘲讽。
身后的几个幕僚都轻笑出声,格外地讥讽——他们都是顾云臣的心腹,自然知道他们尊敬的总统阁下和这个女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笑声如针,扎得全身都在疼。
南楠默默起身,拳头已经在手中握得格格作响。
她想一拳挥过去,很想!
她想打掉他的骄傲,打掉他的仇恨,打掉他所有的侮辱——哪怕从此是陌路,也好过如今的所有羞辱!
雨还在加大,如钢针一样扎在身上。
她却不觉得疼——
拳头狠狠地挥了出去,最后却落在了他的脚边——
她又重新蹲了回去,蹲在他的脚边,擦了擦他裤腿上溅上去的泥点子,“对不起。”
这是她第无数次在说对不起,他从前没感觉,现在,更不会有。
只是,她的长裙打湿,脊背上的骨头已经如钢珠一样突出,他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扎眼——
冷冷地看了那些幕僚们一眼,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笑一声。
一个抬手,他将蹲在地上的她直接拽进车里——
车门被合上,他像看一个乞丐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她,“南家大小姐做人可真失败——连乞丐都知道行乞之前搞清楚自己的目标,你这次来乞讨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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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冬日,南楠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心口都是冰凉。
可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我想....回南家看看,好吗?”
她不敢说自己知道了南铮订婚的事,这样会连累很多顾云臣身边的人。
顾云臣一愣,旋即将眸子转向窗外,冷冷哼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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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云端病了好几天才终于痊愈,年舒这日将小家伙哄睡着之后,才从南家出来。
司机将她送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她已经疲惫得只能拖动自己的步伐朝楼上走。
刚刚出了电梯,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本以为不会再见,却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几天而已,他已经满目憔悴,笔挺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胡子如夏天疯长的青草,布满了原本坚毅的下颌。
一记毫无预兆的闷痛像棍子一样敲打在心上,年舒身形微微一晃,却在下一秒,又面无表情地经过他身边——
相逢,是陌路。
平静的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合上,门板已经被重重地推开——
年舒往后一退,“你要做什么?!”
莫锦云冲了进来,身后的门被关得震天一响,如一声重重的宣告——
“年舒,你走不了!”
年舒心口一跳,从未见过他如此狰狞的模样,她防备地往后退开,“你想怎么样?!”
沉默中,他已经慢慢逼近,最后用手搭上她的肩头——
“嫌我脏?!”
他的声音悠悠凉凉,像一块冰摁进她的心口。
年舒挥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用力扣住手腕——
“是不是嫌我脏?!我以为那是你!我当时喝醉了!喝醉了!!!我找不到你,我可以去贪恋一个街角像你的背影!!!”
年舒唇瓣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原以为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她此刻才明白了,自己有多天真——
这才是最痛,最痛的时刻!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刺,一遍一遍地滚进她的眼球里,剧痛,却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