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沾一点点水,天晴的时候,在她身边帮她打伞,不让她晒更多的太阳。
她想逃课了,他便也逃了,背着她去乡下,跳进河沟里就捉泥鳅给她。
她是独女,却从不孤独——因为身边有一个小长辈,却又更像哥哥的南铮一直陪着她。
陪着她哭,陪着她笑,陪着她慢慢长大。
甚至,甚至后来有了云端,她想生下来,全家人都反对,只有他一个人支持了她。
他将她秘密安排到国外,给了她们母女迄今为止最为安稳的一段时光。
南镛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无力再抗争什么,只希望你和你母亲,还有云端一切安好.....,你赶紧回去,回香洲,去苏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你听父亲的话,以后....也不要再来看我......”
南楠好像没听见,连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南镛,却是坚定——
“父亲,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南镛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不肯再看她,“南楠,你就当父亲已经死了.....我杀了人,自然是该死的,你别来了,再来....我也不会再见你.....”
南楠心口都已经被戳得血肉模糊,却还在强撑着,想要笑,“我不来看你,我看谁去?你在说傻话呢,爸爸......”
南镛如今虽然已经败落至此,却依旧带着那股子决绝的气势,“听话!不然父亲永远不原谅你——”
南楠伸手去抠他的手臂,心里那股子惶恐已经越来越深——
她开始害怕,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南镛不曾回头,只抬手,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
“楠儿,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以前犯的错都不算什么,以后好好和燕西过日子.....不要再....和那个人纠缠不休了.....听爸爸的话.....听话......”
南楠摇头,“父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
以前,她总是调皮,南镛却从不责备。
哪怕她跟其他所有洛城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职业之路,南镛也不曾责备她半句。
老人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看着她早点结婚,有个疼她如疼自己眼珠子一样的男人好好地照顾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可此刻看来,这些心愿,都已经无法再亲眼看到了......
南楠隐忍许久,终于再也忍不住,扑通地跪在了南镛面前——
“父亲......”
“以后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南镛说完最后一句话,狠心地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旁边的铁门。
咣当一声,震在了心口之上。
南楠无力地跌坐在地,放声恸哭——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曹营从门口无声而出,再多安慰的话语也已经显得多余——
他没有想到事实会是如此,就连顾云臣,恐怕也没有想到。
上前慢慢扶起南楠,“南小姐——,请顺变——”
南楠一把反扣住他的手,如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一样——
“顾云臣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他——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
曹营别过眼不忍再看,“阁下......他今天有国外的访客,恐怕.....”
南楠摇头,“我不信,我现在去找他——”
南楠松开他的手,不顾曹营在身后的叫喊,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出看守所,意外地看到了停在门口那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全国独一无二,唯一的那一辆——
她疯了一样狂奔而去,拉开车门还来不及将里面的人看清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顾云臣,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
“南小姐,这个礼行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一记清脆,却又傲慢的女声从车里缓缓传来,如隐忍许久的利刃那般终于开始迅猛而残忍地割破所有和平的表象——
南楠如遭雷击,睖睁了好几秒,才想起要抬头,艰涩与女人对视——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