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伦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妈妈。妈妈半边脸上都是血,紧紧攥着她的手,似乎这一辈子也不想松开;口中却喃喃地说,“对,你必须走……必须走……”
“你去把另一个人叫上来,”常叔吩咐了妈妈一声,推着吴伦示意她回屋,“你,收拾一下钱和东西,去阳台等我。”
门咚一声在身后关上了,吴伦怔怔地站在屋子里,几乎怀疑自己是发了一场梦。她还想再看妈妈一眼,但是重新打开门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原地了,应该是下去叫人了——她梦游般地走到阳台上,发现常叔正在自己家阳台上等她,两个阳台之间相隔了仅有两三米。
“拿上这个,”他弯腰下去,抱起了一摞什么东西,冲她家阳台上扔了过来:“这是我以前干工地时候留下来的软梯,你拿它走!”
吴伦嘴唇颤动几下,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会给你妈作证,证明他是自己摔下去的,跟她没关系……但是你,”常叔垂下眼睛,“我不知道你惹进了什么事里,看样子不小。你要是不走,接下来就不是软禁了。不说了,等底下那男人上来了,你就赶紧走吧!”
吴伦的视野全都模糊了。她动作机械地拿了一些家里备用的钱,和一张母女二人的合影,就再也想不出该拿什么东西了;隐隐约约地,她还能听见楼道里响起来的喊叫声,似乎妈妈的声音也夹杂其中。她很想再出去看一眼,和妈妈好好道一声别,拜托常叔好好照顾她……但她也知道,她是得走了。
她颤抖着手脚,爬下了软梯。茫茫天地,她能去哪儿呢?
……林三酒,现在还在同一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