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晃。
戚醉眼见地瞧见那簪尾处暗沉的血渍,上前抚过苟熹微的发髻。
“阿池,你家幺幺的簪子,可真好看。”
苟熹微略显局促,早晨眼睛还未能视物就梳洗完了,也不看她的簪子是不是沾了血迹,这戚家小子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苟池蹙额,把戚醉的爪子打下来,回头给他一记眼神,敢动他家幺幺,猪蹄都给他剁掉十几双!
刻意将苟熹微带得离戚醉离了好一段距离,才开始教育她:“幺幺,如今乱世纷纭,遍地都是豺狼虎豹,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这般不小心呢?万一你又……”
苟池回想观音山一事就觉着后怕,他今日去寻他们时还特地上山一趟。
若不是他看到那错乱无章的脚印,觉着和幺幺的脚丫差不多大,随后仔细瞧了才发现那粉末是淬剧毒的,他都不知道幺幺险些命丧黄泉。
“我就你一个妹妹,你让我们怎么办?”苟池搂紧她的肩,揉着她的青丝,似要确认她还平安,想在她身上寻求一丝安全感。
苟熹微怕极了四哥这幅模样,前世琳儿战死时四哥也是这般失落。
所以到死他都情愿死在她前头。
苟熹微揪着他的衣角,软声道:“四哥,我知错了,你别生气,我就是玩玩。”
“玩玩?眼盲是能玩的吗?”苟池低斥她。
“四哥……”
“你日后别吓哥哥好不好?”苟池到底没舍得骂下去,自家娇娇妹子没宠够呢,骂什么骂。
“好四哥,我在你眼皮底下玩闹,不就不会碰见坏人了。”苟熹微讨好笑着,她还想多练练,不然夜里老是躲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呀。
“好,四哥看着你。走,我们回家去。”苟池撸着苟熹微的脑袋,牵起她回家去。
戚醉见势就要跟上。
苟池回头:“我瞧你腿挺结实的。”
“阿池我哪有……”戚醉挠头,颇有几分羞涩。
“腿结实都挺能跑的,你有多能跑给我跑多远。”
“别啊~阿池~”戚醉又想黏上去。
苟池回给他一记眼刀子:“别告诉我你不行。”
……
“大人,苟家人一大早已经闹上苻坚的府邸去了,您看我家三儿的病是不是可以……”芳姐儿打苻坚府里闻见苟家上门闹事,立即通传了几位大人,这遭亲眼见着苟家人与苻坚撕破脸,赶紧给大人邀功。
自家孩儿的性命还捏在大人手里,她可不敢有半刻耽搁。
却见大人望向一位锦衣玉带、面戴银雕面具的贵人,恭敬唤一声:“殿下。”
殿下?
能被称作殿下的,不就是皇子贵胄?
再说大人这般问,她家三儿的命怕是要看殿下的意思,救子心切切,芳姐儿忙上前跪到殿下面前,苦苦哀求:“殿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三儿,看在我这么辛苦为你们卖命的份上,求求……”
话到半,一刀横来。
噗嗤一声,芳姐儿早已人头落地,头身两地分离。
苻生收刀时特地旋了几记刀花,想抖掉刀锋上沾染的血珠,见血珠溅不掉,擦着又嫌脏,直接往后一扔,直插入墙上。
“打扫干净。”
“是。”暗卫单膝跪地,额发却偷偷生了汗渍。
适才殿下伸手来拔他的刀,他还以为是要斩自己的脑袋。
还好还好……
暗卫打眼都不敢瞧地上的芳姐儿一眼,生怕殿下起甚么疑虑。
“舍命为主,赏五百银。”
五百银?殿下又要整什么新玩意?
暗卫不敢回。
苻生冷笑:“听说,太常街平白无故多了五百两。你说,本殿的五百银,何处去了?”
“属下知道了,属下定不负殿下使命。”暗卫忙高声应他。心里暗道殿下的消息也太过灵通,他适才才让线人探出的消息,还没禀报,殿下竟然已经先一步知道了。
“你当然得知晓,本殿等你寻那五百银回来,本殿这忠仆,还要这五百两救她儿子一命呢。”苻生回眼看钉在粉墙上那把染血的刀,血滴早已飞溅干净,在墙上绽出点点血花来。
苻生莞尔离去。
而那暗卫在苻生离去后,已然腿软得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