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在海森堡上的实验,是违反同盟法律的,虽然后来的同盟通过了相关的法规,出于战略需要不得不以合法途径招募少年tf,但是在遭到袭击的时候,‘海森堡’确实是在进行着当时而言非法的儿童tf实验,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的,因此,在最初的宣传后,同盟主流媒体在这些年一直淡化海森堡事件,并且回避对死难人员的补偿,目前为止,大部分海森堡的幸存者的救助和伤者的医疗开支都来自著名私人军火企业‘克洛诺斯’旗下的一个名为‘罗伦斯&斯坦尼斯’的医疗机构承担,这个医疗机构还同时担负着许多同盟试图回避的‘黑色行动’死伤者的抚恤……”
——《荣光还是耻辱?袭击纪念日,再看科研都市‘海森堡’》,环球展望,2月8头版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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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轻轻一脚刹车,越野车宽大的轮胎卷起的雪尘随之一滞,围绕着黑色的车身飘散开来。
黑衣的青年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上的两个少女,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拉下手刹,跳下越野车的青年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等待后座少女的意思,独自一人双手插在口袋里,向着前方封冻的海湾走去。
“那我在管理员室那里等你。”
琳妮雅看着凌羽的背影,叹了口气,而后转头对婕丝开口。虽然她也很想跟上去看看婕丝和凌羽说些什么,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就太不礼貌了。
婕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哈出一口白气,跟上了凌羽,蓝衣的少女刻意地没有追上去,只是在后方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
然而凌羽却没有在意后面跟着自己的少女,他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地沿着木制的平台向前走着,某个瞬间,婕丝似乎看到他摇晃了一下。
但是那似乎只是错觉吧,沿着长长的木板行走的青年,似乎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沉重,或者说,坚定。
木板拼成的台阶的尽头,一个水晶一样的雕塑静静地矗立着,俯瞰着面前的一片苍白的世界,背后的雪山和封冻的坦纳根海湾(turnagainarm)一起如同幕布一样,衬托着明显不属于自然的产物。
“这里安眠着12号科研浮岛‘海森堡’,以及和它一起血洒大海的3054名勇士。”
“全球战略防御同盟,海军本部,2165年2月9日。”
“大海不会忘却死去的人,和他们的忠诚——杨成泽。”
凌羽站在纪念碑两米的地方,注视着底座上这段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文字,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凛冬的寒风拍打着他的夹克衫的领子,如同摇摆的旗帜抽击在他的脸上。
他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如同站在他身后五米的那个蓝衣少女一样,天气不算晴朗,极地碧蓝色的天空躲在厚重的乌云后,仿佛有着和黑衣青年一样默不作声的理由。
“每天都有人死在战场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羽开口了,他的声音淡淡的,让刚好能听到的婕丝无法猜出他的心思。
“每天都有人死在战场上,在阿尔卑斯的群山里,在安道尔的风雪中,在恒河平原上,在巴拿马运河的波浪中。”
“所以你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让我永远都无法放下,对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婕丝沉默了一下,同样小声地开口,“如果凌羽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的。”
“是啊,”凌羽苦笑一下,低下头,将脸埋在高高立起的夹克衫领子中间,“这是我的秘密,是我个人的秘密,不是同盟的,也不是aca的。”
凌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将目光挪向纪念碑中间的同盟国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军人,我战斗的理由并不是为了同盟,也不是为了守护什么人类文明,更和那些在伊卡洛斯上喝着咖啡的官老爷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我之所以战斗,都是因为私人恩怨而已,我不会去凭吊那些躺在阿尔卑斯山脉的尸体,或者那些在安道尔的前线医院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孩子,他们是军人,这是他们选择的道路,军人不会记恨,也不该记恨端着枪站在对面的人,我太渺小了,渺小到不知道谁才是正义的,渺小到不知道到底历史会走向哪个方向,我只知道,有一个理由,让我不得不以身涉险,不得不继续,或者说永远的战斗下去。”
“私人恩怨……吗?”婕丝苦笑了一下,凌羽没有回头,却感觉那充满了无奈的语气里,也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