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伤感。
紧接着,又是漫长的沉默。
“那半块兵牌……是遗物吗?”良久,婕丝咬了咬牙,终于开口。
“嗯。”出乎她意料的,凌羽干脆地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走到纪念碑前,单膝跪下,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那一列列名字缩写的其中一个上。
“一个救了我的人的,另外半块,就躺在这里。”
“我……很抱歉。”婕丝想要说什么,但是觉得说什么都毫无意义,最终,只能挤出这么几个字。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凌羽闭上眼睛,将手从水晶碑上挪开,转过身,看着远处封冻的海湾,“同盟花了一年多才把‘海森堡’解体回收,所有找到的尸体都运回了公墓,沉睡在这里的,只有那些没能找到尸体的。”
“整整五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凭吊她,等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曾经属于海森堡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分散在了世界各地,作为补充件被回收发放了下去,只剩下一些私人物品被埋藏在这个会封冻大半年的海湾下,以及这个纪念碑。”
“她……?”婕丝注意到了凌羽所用的代词,那是一个女性的代词。
“一个普通人,有着棕色头发,喜欢扎马尾的姐姐,”凌羽的目光依旧沿着海湾延伸着,“虽然那条清爽的马尾总是会被那个保安小队的战术头盔压在下面。”
“这就是,我所记得的全部了,”凌羽转过头,终于看着婕丝露出了苦笑,“是不是很可笑,时至今日,我甚至想不起她的样貌了。”
“那是因为……她总是把你护在身后吧。”婕丝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出一口白气,低声开口。
“大概吧……”凌羽明显沉默了一下,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婕丝,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凌羽,那把刀,我想好名字了。”突然,婕丝莫名其妙地岔开了话题,“就叫微光(r)吧。”
“……怎么说?”
“不论多弱小的光芒,都一定会刺破黑暗,而无数个斑驳而脆弱的微光,才会带来光明。”婕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凌羽,缓慢而坚定地开口,“就像那个背影一样,即使是普通人散发出的光芒,也在凌羽你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不是吗?”
“仇恨……能算是光芒吗?”凌羽苦笑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那真是仇恨的话。”婕丝的回答多少显得模棱两可,“如果我说,我不相信那是仇恨呢?”
“讨论这些,或许没有意义吧。”凌羽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高耸的纪念碑,低下头,沿着木板向着来路走去,“我只是,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而已。”
“我也是。”
婕丝低着头,在凌羽擦肩而过的瞬间,轻轻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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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你还不回去吗?”
琳妮雅缩在地上,拿着手里的干草料,双目无神地注视着面前的驼鹿,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转过头,看到了端着纸杯的金发青年。
“热牛奶。”
“唔……你怎么会在这里。”
琳妮雅接过罗根递过来的牛奶,小心地把暖暖的饮料捧在手心,看着罗根。
“每年这个日子,要找凌羽一定要到这儿来,这个……动物保护区。”罗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的驼鹿,“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陪婕丝咯。”
琳妮雅似乎有点委屈地撅了撅嘴,“他们现在越来越神秘了,婕丝也是,什么都不给我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罗根走了几步,用手扫掉一根倒伏的木头上的雪,坐了下去,“而不让你知道,或许更多的是为了保护你。”
“你知道凌羽的秘密吗?”琳妮雅双手捧着纸杯,从盖子上的小缝里吸了一口。
“不全知道吧。”罗根摇摇头,不过却没太多不开心的神情,“男人总是懂得不要打听太多。”
“‘隐形人’也会说这样的话吗?”琳妮雅走上前,站在罗根的旁边,“那你呢?你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和你们比起来,我大概是最没秘密的一个了,”罗根笑着用手拍掉原木上的雪,冲着琳妮雅伸手,“不坐么?”
“想站一会儿。”琳妮雅摇摇头,“我知道你出身豪门,而且多少还和自己的家族有点联系。”
“我也知道你出身贫寒,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