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急,脱口便问道。
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向放在一旁的药箱,说道,“麻烦老娘将药箱给我拿过来,我自有办法。”
她急忙将药箱递了过去,只见那个女人拿出一卷包布,掀开包布,便见一排排的银针整齐的罗列着。
只见她将一根根银针快速扎在自己周身各个穴位上,手法娴熟,利
落干脆。
她也懂一些脉学,看着这样的手法便知此女子也是手艺精湛之人。本以为她扎穴是为催产,可等看清楚她落针的那些穴位才反应过来,并非那么简单。因为若是可以靠这样的法子,她早便尝试了。
她仔细看了看那些银针的位置,都是止血镇痛的穴位,便更不明白那个女人说的法子是什么了。
直到那个女人从药箱底层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她当即吓得愣住了。
那短刀样式很奇特,做工精细,刀刃有弧度却不大,刃口朝外,明显有精心打磨过的痕迹,边缘磨制得异常锋利。刀柄只余三指捏拿的长度,便于使用。
这刀虽奇特,其实就是医者专用的刀具。时常用来刮骨疗伤,剖肚割肉。
“我想求老娘帮我剖开肚子,将这孩子从我腹中取出来……”
“你说什么?”她不待那个女人将话说完,便惊骇得低吼出来,“你疯了不成……”
她这才幡然明白,她说的法子竟是这种。真的是疯了,才会想到那么疯狂的方法来保腹中胎儿一命。
“老娘,求您帮帮我,这是唯一的法子了。”那个女人脸色惨白,面上布满了冷汗,丝丝缕缕的长发粘黏在肌肤上,很是惨烈。那双眼睛却熠熠发光,坚定决绝,透着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不行,不行……”她连连摇头,语无伦次,“杀母取子,古往今来就没有这样的做法……”
“这孩子很微弱,快不行了,支撑不了多久,拖延不得。”那个女人一声低斥,打断她的话,死死盯着她。
“绝对不行……”她吓得直往后退,“这是杀人……”
“由我自己动手,不会污了老娘的手……”那个女人的语气不容辩驳,厉声道,“老娘只需帮我将孩子料理好,可行?”
那个女人说罢,将一节白布简单裹了几圈,用嘴死死咬住,同时,手中的短刀已经在肚腹一侧利落刺入。
短刀缓缓刺入肚腹,鲜血便蜿蜒着流了下来。
她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如见鬼一般,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女人用力将短刀一横,在高高隆起的肚腹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好在已经用银针封了几大血脉,才不至于血流不止。
雪白的肚子,鲜血妖艳,破开的伤口是触目惊心的血肉,如同一个狰狞的血口,会将人吞噬。
疯了,那个女人疯了,是疯子。
她已经被吓得心胆俱裂,那个女人好像在哀求着她帮忙,可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眼前恐怖的情景。
烛火昏暗,满屋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她看见那个女人一双白净修长的手还带着零星的血迹,慢慢伸进那个血淋淋的伤口里,在肚子里轻轻转动,然后缓缓托出一个满是血污的孩子。
她一声尖叫,摔跌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最后匍匐着跑了出去。
她回去后,病了一场,好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一闭上眼都是那恐怖的场面。所以,她心底对那天的事很是排斥,后来那个孩子和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究竟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时间流逝,慢慢的,她也就将那件事淡忘了。
可,明明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却不想,因那件事却为一家人招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