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久鼎“啊呀!”一声,身体失了力量,直从十几丈的高度重重的跌落了下来,是千秋守鹿早有准备,从旁冲了过来,一把将他的身子接住。
星河波澜当年好歹也是和九鼎候、涿鹿候同殿为臣,而且他自觉愧对前臣,本来也无意重手伤人,只听他叹了一口气,手印法诀一变,就看到他身体周遭方圆丈许内的太阳星光狠狠扭动一变,而他的身体也在这炽盛的阳光中逐渐变淡消失了,只留下一句残话久久的飘扬在天地之间:
“从今日起,神州大地上就再没有武朝的星相师太史令,有的,只是我堪虞斋星河波澜啊!”他的残话像是在对曾经的九鼎候做一个交代,也像是对天地间早已消散的前朝因果做出了一个交代。
千秋久鼎面色古怪的看着星河波澜消失的地方,一个寒噤过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轻灵,经过了一番天星洗髓,令他有了绝对的把握在十天之内把自己的功体再度提高上一个台阶。
千秋断云扫视一遍四周,而周围的食客哪里见过这样的绝世高人?尤其是那些酒坊的小厮们,发一声喊都是跑得干净,倒是徒留下了空荡的一条大路,在日后被乱世中的盗匪所看中,又不知祸害了多少的良善百姓。
未曾料到这一趟行来,竟然还会遇到前朝的残余党羽,虽然前朝的崩溃与圣朝并没有太大的因果干系,但是谁又知道这些前朝留下的残党会不会把仇恨寄托在圣朝之上呢?
毕竟,说到底占据了前朝江山的还是圣朝兵马呀。
思及此处,千秋断云的面色瞬息间就沉重了起来,他低声下令道:“走罢,那人是前朝的太史令,掌管的是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编写史书,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一切事宜。”
“你们也都是前朝的遗臣,自然应该知道他的厉害之处,我们且休管此事赶紧进城了了贪墨案子,速度回京禀报吧。”两名家将都是叹息一声,道:“太史令,太史令啊,嘿嘿。”
冷笑两声,都是行色仓惶的上了马背,快马加鞭离开了这一条不祥的大道往城镇里去了。
深夜,薄薄的晚雾遮掩了秦淮河岸,像是一层细纱。客栈伫立在一条幽僻的小巷子里,这小巷白天也少人走,夜晚自是更加寂寞。
太阴星的月光隔着薄雾照射在客栈内外,阴森森的小巷深处传来的是朱门豪富欢宵达旦的丝竹乐声,而在巷子外面则侧卧着一个已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有结结实实吃过一顿饱饭的丐儿。
永远也不会有人可以明白,神州的子民们是多么的容易满足,只是希望在农活歇息的时候,可以捧上一大碗满满地白花花的大米饭,再漂上几根浸湿了猪油的炒青菜,便可以乐呵呵的这么过上几年了。
这,是那些整日介在朝堂上、江湖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世外高人到死也不会理解的,为什么可以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竟也是可以快活的活过每一天。
每个人的追求本不一样,没有可比性的。
在这刚刚经历,还没完全走出旱灾影响的丰都县城,呈现的也是一派衰败景象。
千秋断云用平常只能够租住一间下等客房的价钱租用了三间上房,没办法,宁愿便宜些租出去客栈老板也不愿意把这些精装修过花费了大量银两的客房空置不用。
在各自安排的卧房内,两位家将都已经辞别了千秋小王爷走向两边的客房安寝,而千秋断云和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不由得想起白天的那个出身阴阳家,然后自创一脉功法的儒生,想当年,也该是惊才艳艳的风云人物吧,到了现在,却是衣衫褴褛被人追的宛如丧家之犬一般。
尽管,千秋断云的理智很清醒的知道,在星河波澜的旗下一定是聚集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前朝余党。更何况,即使没有党羽,身为当世第一的星相师始祖,如果不是自己愿意的话又岂会沦落到在街边骗钱沽酒的惨状?
“他真的就是前朝的太史令么?那他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说的那些莫测高深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天命,人心,似乎他才是第一次的明白天意如刀人心难测的道理,我命由我不如天啊。”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一卷书简,无论是到了什么地方,有千秋断云的地方总是离不开书籍的。感觉今晚实在是睡不着了,千秋断云叹了一口气,转身从床上走到桌前点亮了烛火,准备再多读一章经典。
千秋断云点亮了灯芯,乍一回头猛地一惊,一个青衫儒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正坐在床边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呢。看他现在的满面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