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他修行以来,他的寿元点却是始终也不能够提高半点。
自身修炼的功法越发强劲,但是百年之后他的一丝神魂却是连转世的机会也是没有,精纯到了极致的剑气充斥于真灵之间,竟是连轮回也是进入不得。
龙瞿学宫的所有儒生,都是从正统根本出生的,而且更有相当一部分修习的就是从他所创立的《仁心剑典》,他们认为前辈的经验就是天地大道,他们遵循书籍经典来修身养性,但他们中从未再有过这年老儒生般令人惊艳的资质。
剑气虽未极致,但也正因为还未达到极端,所以并不绝对也就可以同时修习其它的各种心法,自然而然的就能达到益寿延年的功效,哪里会像这个年老儒生一样,生死不能?
年老儒生木讷的看着千秋断云,楞楞的道:“我静坐的时候,可以接触到天道运转;神游的时候,可以感受到始祖儒尊文质浩然残留于这天地间莫大的意志”
“天下间不如我者甚重,可是,不如我者长生万岁,纵是不幸亡故也总有个去所可以从头来过。我空有一身修为,却强拖着这半死之体蹉跎百年,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深沉的看着千秋断云和狼皮青年,呆呆的问道:“苍天告诉我你们与我有缘,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语,不自觉中带上了儒门浩然的正气,令人无端的心里畏惧。
狼皮青年心中震骇,如果这个苍老到了极点的年老儒生没有吹牛的话,他的**在百年之前就应该是死去了的,可是却偏偏凭借着一道精纯不灭的仁心剑气而留在这里。
这样算来,岂不是比自己的师尊还要厉害几分?可是,他的问题,又是为了什么?狼皮青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除了冥冥之中的天道以外,就没有人可以回答上这个问题来了。
“或许,是因为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吧?”狼皮青年硬着头皮,猜测道:“我佛说,放下即自在。”
年老儒生看着浑身僵硬的狼皮青年,喃喃的道:“放下什么?我除了手中的剑就什么也没有拿起过,还谈什么放下?”
“也许就是因为前辈手中的利剑呢?”千秋断云苦笑道:“前辈,天下间的功法何止千万,为什么非要拘泥于一条‘剑’道呢?”
那年老儒生双眼一瞪,隐隐约约地,他的眼里剑光闪动,一道道金色的剑气笼罩住了整座茅屋:“一条剑道就可以达成天下间所有的法门,一柄木剑就足以参透天道,为什么要放下呢?”
千秋断云急退十几步,浑身哆嗦,喉头一股腥甜,气血翻腾差点就要喷出来。而此时,在茅屋之外,天际一抹血光爆起,那年老儒生的身形猛然一抖,他的嘴角渗出了一缕鲜红色的血液。
“我的剑丸破碎了?!”年老儒生的眼睛越真越大,里面有着三分恐惧七分好奇,他抬眼望向茅屋屋顶,一对失神的眸子望透了屋顶,直至那无穷远的天边,嘴里不断的咕哝着:“我的剑丸,破碎了。”
狼皮青年心里那个郁闷啊,他平日里在宗派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一代新星,可是在这年老儒生面前却是毫无还手之力。他暗自咬牙,两眼一瞪,趁着年老儒生失神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黑影带动灵气如风般的绞向了那老者。
年老儒生还在惊疑之中,也没有认真,只是摇摇头道:“不行。”挥手之间,一道细细的、短短的剑光却是爆发出了极强的威力,仿佛滚油泼雪一般,轻轻松松的把狼皮青年的旋风撕成了粉碎,他顺手随意的一指点在狼皮青年的额头,硬生生的震退了狼皮青年的攻势。
狼皮青年被震回原地,与先前所站之处分毫不差,他心里也是吓了一跳,自己最强的攻击竟然连这老者的衣服也没割破,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年老儒生仿佛没有感受到狼皮青年的攻击,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走神,他嘀咕道:“世间有万千法门,我从未拿起,又如何才可以放下?”
“够了,放下吧!”千秋断云似乎已经想到该如何开点这年老儒生了,他不等那老儒回过神来,就聚起法力直接把声音传到他的耳朵前面吼叫起来。那年老儒生回过眼来,看了看因为运功过度而涨红了脸的千秋断云,丢掉了手中的书册道:“那我放下便是。”
“不够,还要放下。”岂料千秋断云仍不停口,指着年老儒生又开口道了一句:“放下!”
千秋断云也是豁出去了,他也不管面前站的是什么人,反正就是学着府里面每年都会上门的几个江湖术士的口吻跟那年老儒生瞎掰,最好把这个老儒的脑筋给彻底瘫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