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码头区搬到莫斯街去了。告诉咱,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一个无名小卒,住的是两层楼梯带廊子的后屋,房租每周七先令。然而他全身披挂,向世人进行挑战。
“况且,”杰·杰说,“寄了明信片,就等于把事情公布出去了。萨德格罗夫对霍尔的判例中,明信片就被认为对怀有恶意这一点提供了充分的证据。依我看,诉讼是能够成立的。”
请付六先令八便士。谁也不要听你的意见。咱们消消停停地喝酒吧。妈的,连这一点都挺不容易的。
“喏,为你的健康干杯,杰克,”内德说。
“为健康干杯,”杰·杰说。
“他又出现啦,”乔说。
“在哪儿?”阿尔夫说。
果然,他腋下夹着书,同老婆并肩从门前走过。科尼。凯莱赫也和他们在一起,路过时还翻着白眼朝门里面窥伺,并且想卖给他一副二手货棺材。他说话时口吻严然像个老子。
“加拿大那档子诈骗案怎样啦?”乔说。
“收审啦,”杰·杰说。
一个叫作詹姆斯·沃特,又名萨菲洛,又名斯帕克与斯皮罗的酒糟鼻联谊会成员在报纸上登广告说,只消出二十先令,他就售给一张赴加拿大的船票。什么?你以为我容易受骗吗,当然,这是一场该死的骗局。哦?米斯郡的老妈子和乡巴佬啦,跟他同一个联谊会的啦,统统上当了。杰·杰告诉我们,有个叫扎列兹基还是什么名字的犹大老头儿,戴着帽子在证人席上哭哭啼啼,他以圣摩西的名字发誓说,自己被骗去两镑。
“这案子是谁审理的?”乔说。
“市记录法官,”内德说。
“可怜的老弗雷德里克爵士,”阿尔夫说,“你可以让他眼睁睁地受骗上当。”
“他的度量像狮子一般大,”阿尔夫说,“只要向他编一套悲惨的故事,什么拖欠了多少房租啦,老婆生病啦,一大帮孩子啦,管保他就在法官席上泪流满面。”
“可不,”阿尔夫说,“前些日子,当吕便·杰控告那个在巴特桥附近替公司看守石料的可怜的小个子冈姆利的时候,他本人没给押到被告席上就算***万幸啦。”
于是,他模仿起年迈的市记录法官的哭哭啼啼的腔调说:
“这简直是再可耻不过了!你是个勤勤恳恳干活的穷人嘛!有几个娃娃?你说的是十个吗?”
“是啊,大老爷。俺娘儿们还害着伤寒病哪。”
“老婆还害着伤寒病!可耻!请你马上退出法庭。不,先生,本法官决不下令要被告付款。先生,你怎么敢到我这里要我勒令他付款!这是个勤劳苦干的穷人呀!本法官拒绝受理。”
牛眼女神月的十六日,适值神圣不可分的三位一体节日后的第三周。这时,处女月——苍穹的女儿正当上弦,学识渊博的审判官们恰好来到司法大厅里。助理法官考特尼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表意见。首席法官安德鲁斯在不设陪审团的情况下开庭,检验遗嘱。在该遗嘱中,被深切哀悼的已故葡萄酒商雅各布·哈利戴留给了神经不正常的未成年人利文斯通和另一个人各一份动产与不动产。关于第一债权人对这份呈交上来以供检验其合法性、并最终确定如何予以执行的遗嘱中记载的财产所提出的要求,他正在慎重衡量并深思熟虑。不久,驯鹰者弗雷德里克爵士到格林街这座庄严的法庭上来了。他于五点钟左右人座,以便在都柏林市郡以及所属各地区实施布里恩法律的职权。列席者为由爱阿尔的十二族组成最高评议会,每族限一名。帕特里克族、休族、欧文族、康恩族、奥斯卡族、弗格斯族、芬恩族、德莫特族、科麦克族、凯文族、卡奥尔特族、莪相族——共计十二名正直而善良的人。他以死在十字架上的上主之名,恳求他们说,要慎重而真实地进行审议,在至高无上的君主——国王陛下与站在法庭上的囚犯之间的诉讼中,做公允的评决,凭着证据,做出正确的判决。他祈求上主庇佑他们,并请他们吻《圣经》。他们这十二名爱阿尔,个个从席位上起立,并以从亘古就存在的上主之名发誓说,他们将为主主持正义。于是,狱卒们立即把严正执法、行动敏捷的侦探们根据密告所逮捕并拘留在主楼里的犯人押出,给他上了手铐脚镣,不准许保释。他们就是要指控他,因为他是个犯罪分子。
“这些家伙倒也不赖,”“市民”说,“他们大批地涌进爱尔兰,弄得全国都是臭虫。”
布卢姆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和乔攀谈起来,说小小不言的事儿,在下月一号之前不用放在心上。然而要是跟克劳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