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机另一端的医生,在询问半夏最近是否有时间,建议来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她敷衍两句,直接挂断了通话。
垂在身侧的左手,握着高塔摆件的指节有些发白。
望着仅有数米之隔的卧室房门,半夏恨不得拔腿立刻冲出去,但在理智的不断提醒下,她只稍稍加快了步伐。
和医生的通话只是障眼法。
她敢用全世界小喵咪藏起的鱼干发誓,方才镜中看到的绝非幻觉!她家,真的有脏东西!!
半夏现在慌得一批,但不敢表现出来。
为请来这满屋的开光神像,她这段时间拜访了不少寺庙和道观,在那些大师口中得知过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某些脏东西,只会伤害能够看见它们的人。
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
一步。
两步。
三步……
顺利离开了卧室。
半夏脑中那根紧绷起的弦,放松了些。
她放轻步伐,踩过客厅厚实柔软的地毯,一步步靠近通往外面走廊的房门,快了,快了,快到了——
离开的希望已近在眼前。
半夏迫不及待地抬起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瞬,透骨阴冷自下而上升腾起,直冲天灵盖。
她呼吸一窒。
目光下移,用眼角余光偷瞥了眼。
一只布满尸斑的惨白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半夏攥着门把手的指节不断缩紧,惊慌到险些忘却了如何呼吸,她抬腿尝试挣脱。
第一次,没挣开。
再次尝试。
依旧没能挣脱。
手的主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加重力道,死死禁锢着她离开的步伐。
逼急了,猪都能上树,更遑论半夏这个大活人,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她脑内那根弦不堪重负,“嗡”地崩断。
心中恐惧转变成猛烈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时,半夏脑中只剩一个念头:
“玛德!”
“要死一起死!!”
在暴怒的驱使下,半夏抄起随身携带的锥形摆件。
凭借一腔进退无路的孤勇。
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好似凶神附体,一把小小金属摆件武得虎虎生风,瞬间反制住对方。
转眼间,形势逆转。
半夏乘胜追击,发起新一波攻击。
在他们的追逐战中,客厅内不少摆设遭了殃,“噼里啪啦”掉落一地,闹出的动静太大,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业主群里,询问发生了什么。
“什么动静?”
“好像是楼上。”
“似乎在打架,小夫妻闹矛盾?还是娃仔考试成绩下来了?”
“哦豁[瓜来.jpg]”
“我记得十七楼,只有一个小姑娘常住,还是个学生。”
“不会是遇见小偷了吧!要不要报警?”
“……”
在热心邻居的猜测谈论中。
半夏终于发泄干净心中的怒火,理智回笼,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脏东西”,她忽然愣住。
这狗东西竟然有血条……
啊呸口误,是有实体?!
先前神出鬼没的,还以为是只免疫物理攻击的无解鬼。
半夏细细俯察着脚下的男“人”,眼底残余的忧惧逐渐淡去,自始至终,她畏惧的都并非脏东西本身,而是它背后代表的未知。
有一定了解后,就不那么怕了。
换成别人,或许还会恐惧它狰狞的外表,但对打小噩梦缠身,相当于在全息恐怖片陪伴下倔强长大的半夏而言……
笑死。
这小别致,长得真可爱:)。
感知到来自身后的打量目光,男“人”颤颤巍巍地扭过头,衣衫凌乱,透着几分可怜和无助。
见它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半夏目光微动,方才自己动手时,这只“脏东西”从始至终只进行了躲避,未曾有过反击动作,似乎……并无恶意。
两分钟后。
她大马金刀坐在客厅沙发上。
男“人”顶着脸上的鞋印,挪到距离她最远的沙发另一端,小心翼翼坐下。
半夏左手棒球棍,右手厨房翻找出的菜刀,直勾勾望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