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看不见底的深邃,灵魂像透过眼框在求救的样子。
针织的上衣,往辣味添加一点自然的浪漫感,可是露腰和低胸的设计,再简约主义的材质,也藏不住性感暴露的本质。桂枝再在依理颈上套一个黑色的choker,即是作为时尚配饰用的项圈,项圈吊着一个金属刻成的「 」字。项圈配戴在依理上,它象征的意义立刻就由时尚变成「被支配」的意思。
桂枝让依理小解,排解膀胱过多的水份,让她用漱口水清洗口腔,然后说:
「好了,准备一下就跟我们出去。」
「出去?」依理缩着身子,现在是三月的夜晚,正直寒冬。
如此打扮,先不说一点御寒能力也没有,途人看见那露出屁股的丁字牛仔裤的话,也完全无法辩解。依理在门口磨蹭着,阿棍、桂枝和肥华已经穿上羽绒大衣,挂上颈巾,推开大门了。
冷风立刻高声袭来,吹过依理颈项,胸脯和大腿内侧,警告她外面是如何寒冷。
依理望着夜街的两边,危险的想法在脑袋中飘过。
「不如就这样跑去找守言?」
依理跟同学隔了一段距离,要是此刻拔足狂奔的话,是有可能摆脱尾随的桂枝的。
她低头看着自已的六寸高的绑带高跟鞋,这副虐至筋疲力尽的身体不可能穿着这双鞋子跑起来,绑带款式也让依理迅速解下来也很困难。然后她想到,即使就这样跑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守言,不去找守言也不知道到哪里睡,夜街很冷,要是睡在街上说不定会冷定。
(不如…就这样冲出去让车撞死算了?)
马路旁的车辆擦过沉重的声音,每一次引擎低音的声音都像是死神低声的呼唤。
她不太害怕一刹那的痛楚,她害怕的是失败。
要是现在冲出马路,落得的下场却是在医院内渡过的话,她可受不了老爸前来探望的眼神,更受不了盛平的目光…她受不了跟老爸认输…依理调整一下步姿,身边的车声似乎没有那么响亮了。她把了结生命的念头暂时压了下来,继续走上她赎罪的路。附近是工业区,让不算多途人,可是如此展露身材的轮廓,连三条街以外的视线都可以吸收。那「不算多」的人的视线都吸付在依理身上了。
「依理,待会你要见一个未知你是奴隶的人,你的任务就是向他展示自己奴隶的身份,就像一开始你向同学展示那样。」
「什么?谁?」依理心跳得很快,一来是为了让血液拼命地往身体灌送温度,二来街上的注目礼让她羞耻不已,三来是她对于准备要见的人,相当不安。
「你待会就会知道了。」桂枝简短地答。
阿棍、桂枝和肥华三人前后护送着依理,让是她的贴身保镳那样,而走路时相隔的距离,又像是让途人以为他们互不认识。倒不如说,三人的存在感巧妙地与依理隔开来了。三人也穿着学校校服,深色系的羽绒大衣把再把校服包得不留痕迹,桂枝戴了森林色系的围巾,肥华戴了防风用的口罩,颜色在夜晚的灯光下相当低调,相反的,依理一袭明调颜色的低胸一衣、夏色牛仔丁字裤露出漂亮长腿,简直是在另一个季节走过来的样子。三对皮鞋的声音相当安稳,六寸高跟鞋敲着砖头的声响却很高调。走过便利店,冷色的侧光为依理夜中更鲜明的轮廓,便利店外两三个途人直勾勾地看着依理,从正面一直望到背面,视线停留在完全露出的屁股上。
「嗄…嗄…」
呼吸愈来愈痛,冷空气像粗粒沙子一样洗刷着喉咙,再磨蹭肺部,肺部用温暖拥抱着这粗沙一般的冷空气,空气变得较亲和了,变湿变暖了,便一去不回头地走,换来下一口又冷又干的粗糙空气。有一条颈巾也好,依理想着,至少能暖着下巴到锁骨的位置,至少呼吸能够轻松一点。她望着走在前面的阿棍把自己的颈巾紧紧摄进衣领中,不希望有任何空气跑进隙缝中。
「喂依理,不要表现到很冷的样子呀,途人会更加奇怪呀。」桂枝在后面提醒。
依理方才发现自己在缩颈,寒背,夹紧腋下在颤抖,这样绝对会令途人以为她需要帮助。依理连忙挺直身体,止住震抖,抬起头大方地让出自己的颈部给冷空气,像个模特儿一样走路。
(究竟要走到哪里?)
他们步行的距离,已经去到会考虑是否需要乘车的地步,依理感觉自己已经走超过一个车站的距离了,腿非常酸,应该说全身都非常酸,昨晚他们才逼依理用拱桥姿势折磨到虚脱,没有休息的情况下一直虐到现在,睡意强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