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莫惊空也下意识的望向邢故知,眼底流露出不敢置信。但是邢故知眼底清澈,眸色坦然,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的异常。莫惊空的眼色不由沉了下去,邢故知精通药理,医术高明甚于宫中御医,在他府上三年,帮他处理大大小小的伤势疾病无数,并多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他的医术和人品,他都信得过,若连他都这么说,那便是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都怪他一时大意轻敌,如今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羞辱,真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经天纬地的大丈夫,必能屈能伸,今日他且当是韩信受胯下之辱,先遂了邀月的意,日后必定加倍讨还。
思及此,他忽然歪嘴斜眼艰难的对慕云筝道:“云筝……姑……奶……奶……我是……小人,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众人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珠子,之前他们已经觉得邢大夫疯了,现在他们直接以为大概王爷也疯了……否则王爷那样高傲且目中无人的人,怎么可能肯说这样的话!
莫惊空一张惨白的脸涨的通红,却依旧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情绪,继续艰难的说完了第二遍和第三遍,虽然每次都断断续续,声音很小,可因为室内的人都震惊的几乎忘了反应和呼吸,所以格外安静,莫惊空这话听在耳里便十分清晰。
慕云筝默默在心中偷笑,也罢,莫惊空到底还是惜命的,为了千月和无欢,今天她就先放他一马。思及此,她上前几步,衣袖下的手势翻转,将装有风寒散解药的瓶塞打开,让瓶子里的解药挥发出来,为了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她还不忘一脸惶恐的对莫惊空道:“哎呀,三王殿下说的哪里话,好歹你也是无欢的兄长,邀月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还请三王殿下日后要多多相信邀月才是啊!”
莫惊空脸上的窘迫和尴尬无以复加!
约摸着药效挥发的差不多了,慕云筝才慢慢后退一步,往邢故知的方向站了站,一双清幽冷眸抬向他,邢故知下意识的回望过来,慕云筝便又看到了那双温润如水却深埋悲哀的眸子,她几乎差点脱口问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却忽听莫惊空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许多,安定王府的人都面露喜色殷勤的围了过去,将她与邢故知挤到了一侧。
邢故知不知是性子真好还是太能忍耐,也不生气,淡淡的望着刚刚还对莫惊空诸多嫌弃的人,此刻都虚情假意的围上去。
慕云筝看着他淡然的神情,觉得他肯定不只是一名简单的大夫,不由开口问道:“邢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邢故知温润的眼色投来,满满都是宠溺的温柔,在那一瞬间,慕云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被他放了鸽子的顾行知!顾行知,邢故知,真的会是他吗?她眼底甚至涌上一抹期许。但是邢故知却摇摇头道:“不了,小人只是一介江湖郎中,不敢与公主相与,小人只感激今日公主肯出手相救,将来千月百姓必然会感激公主今日所作所为。”
慕云筝一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更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再想开口,他却抢先道:“小人去帮王爷配几幅后续安养的药,公主请自便。”说罢也不等慕云筝回答,人已经转身离去。慕云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疑虑万千,这个邢故知明明就在暗中帮助自己和千月国,可是当她想要试探他的时候,他又迅速撇清关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直侍候在慕云筝左右的墨痕,见她一张绝美的脸上秀眉拢起,似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还有王妃为何会主动去接近安定王府的一名江湖郎中?难道这郎中是千月国潜伏而来的内应?可是看安定王对他十分信任的样子又不像奸细,或许他该派人好好查查这个邢故知的底细,以免他有什么不利于无虞的举动。
思及此,他不由低声问慕云筝:“王妃,我们现在要不要回府?”
慕云筝蓦然回神,看了看围成一团的莫惊空及家人,想着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回道:“走吧!”两人原路返回安康王府,到了府上莫无欢却不见了,慕云筝问了一圈,却没有人知道,她不由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屏退了墨痕,她回了自己房间,却不见了如烟和饭团的身影,不由有些奇怪,这人怎么都没影了?不过想着现在天都快要黑了,或许如烟去厨房帮忙弄吃的了,至于饭团,大概是又跑到什么地方去偷懒了,她也没有在意,趁着府上没人注意,她大摇大摆的往莫无欢的房间走去。
途中她甚至没有遇到过一个下人,虽然奇怪,但是她也没多想,因为莫无欢的房间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