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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佩是来北城待产的,她已经33岁属于高龄产妇,孕晚期的血糖尤其高,垣城本地的医生都建议她不要冒险走动,夫妻俩还是坚持坐火车找来了章家。
哥嫂来投奔,路青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现在她们靠着章家过得这样好,也没有拦着自家其他人不能沾光的道理。
路勇在垣城混迹多年,高不成低不就,接了父母的班在钢厂里坐办公室,一个月拿三千多块钱,平日里游手好闲,不攒钱地吃喝玩乐,家里收支都靠着父母的养老金贴补着。
路青结婚他是不问不管的,但是一月一月的丰厚家用打到老人的卡上,他也起了好奇的心思,通过网络搜索了解了许多,也观望了很久,总算找到机会来北城探探虚实。
他心里打了谱,亲眼见到的章家的财富还是远远超出了预料,这就纯属意外之喜了。
晚饭时分,章培明特意从公司赶了回来。
难得家人团圆,路青还是开心,让阿姨多备了好些菜。
饭间每人上了一例燕窝,路勇腆着脸将自己那份推到于佩那边去:“来,你多吃。”
路青在那看着笑:“多稀奇,几个月不见,还学会疼老婆了?家里还有呢,我晚上让阿姨再炖点,睡前可以吃。”
路勇捧着笑,乐呵呵地:“这位现在可是路家大功臣,可不敢慢怠了。”
见她们不明所以,路勇神色骄傲地拍了拍于佩的肚子:“男孩,上个月刚查出来的。”
路青闻言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路意浓,她垂着眼睛挑着鱼刺,一言不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章培明在旁开口:“男孩女孩都一样的,我就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是、是,”路勇立刻提高声应和,“生男生女都一样,我这不是有个闺女了?再生个儿子,凑个儿女双全,凑个‘好’。培明,你要是喜欢女儿就跟路青赶紧要一个。”
“怎么又催到我头上了?”路青笑吟吟地起身,给章培明的杯子里添了些红酒。
路勇眼尖瞧着,伸长腿踢了踢对面路意浓的凳子:“起来,给姑父敬个酒。”
路意浓抬起头来,冷冷地瞧着他。
几个月不见,女儿已经大变样,她不再像垣城时纯粹简单,浑身上下的穿着打扮处处矜贵,连头丝都根根精细地养护过,看不出一丝毛躁来。
她的目光让路勇很不舒服,碍于章培明在,他还是维持了父亲的威严。
“没礼貌吗?感恩之心有没有?姑父白白养你那么久,敬个酒谢谢他也不会吗?”
章培明待她温雅随和,几个月相处下来,自然是不讲究这一套的。
举起杯子别扭,放着杯子又没礼貌,路勇一下将她推到了很难堪的境地。
路意浓憋红了脸。
“一家人能不能少来这一套?说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路青忍不住吐槽他。
章培明覆住她的手,又拿起酒杯,笑吟吟地:“小青说得对,意浓是我侄女,道谢反而生分了。我提一杯酒欢迎你们来。”
众人举起酒杯,将这幕尴尬的插曲一笔揭过,路勇笑着,回头却丢给路意浓一个警告的眼神。
在垣城时,这个眼神或许能震慑她,但是到了更广阔的天地里,路意浓只读出了色厉内荏四个字。
晚上洗漱完,路意浓躺在床头看着书,是从苏慎珍那里借的《小王子》,她反复读过许多遍,应当是没有机会再还回去了。
她看到小王子来到第三个星球上,遇到了酒鬼。酒鬼因为喝酒而羞愧,又因羞愧而醉酒。
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路青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路意浓的房间很漂亮,浅绿色真丝的床枕,梳妆台和衣柜是奶油白色,独卫的门口挂着垂坠的流苏帘。
她从小长大的钢厂宿舍只有两室一厅,爷爷和奶奶一个房间,她和姑姑一个房间。
路青读书住校,所以她大部分时候一个人住。房间装修简陋,水泥抹的凹凸不平的地面,学校教室一样下绿上白的墙,房顶上的白色腻子经常在南方回南天受潮脱落下来,光秃秃的漏着一块。
屋里没有书桌,她写作业就趴到客厅茶几或者饭桌上。等到奶奶端菜时,再匆匆把作业拿走,小心别沾上油。
她大部分时候是开心的,只要路勇和于佩不来的时候。
于佩是个很典型的继母,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