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几步驻足,回头吩咐小山子。
“你回去继续盯着养心殿那边。”
*
褚闲坐在牢中堆在墙角的干麦秸上,幽静空旷、昏暗的过道里,传来‘踏踏’地脚步声。
缑亢明就在他隔壁,静心听上一会儿。
“太傅大人,是名女子。”
不是男子。
褚闲心中揣测来人会是谁。
当身影出现在光影尽头,姑娘马尾飞扬,一身黑红束袖官服。
腰间配剑,冲他走来。
褚闲眯眼看了会,是连奉。
连奉在褚闲牢门前停下。
无声跟他对视。
褚闲率先出声:“连大人。”
连奉随意抱拳,“太傅大人,这牢狱滋味如何?我也是看在褚玉面子上不对你动刑,否则你哪能还这么跟我说话。”
“久闻狱典司雷霆手段,褚某谢过了。”
“你这么做,导致自己的孩子也被通缉,于心何忍?”
连奉没好气瞪了褚闲一眼,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缑亢明上。
“就为了个看不见的残废?”
最后那话她自己都没感觉出来语气里带有愤愤和不解。
在她心里,这件事完全跟褚闲沾不上边。
褚闲一怔,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
“我入狱后外面如何?”
连奉没好气回答:“还能如何,禁军去拿人,褚玉拒绝抓捕,就连那名北蛮公主缑亢羽也在,人赃并获,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满城都在通缉她,我真怀疑你们做这事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被狗吃了。”
“你说……阿喜被全城通缉?”
褚闲起身的动作一阵踉跄,几乎站不稳扑到围栏前,抓着栏杆。
“她真被通缉了?”
“这还能有假,你们父女两个,算是我看错人。”
褚闲往后退了几步,念叨着,“这不可能,太子明明承诺过,只要我认下,就会放阿喜离开!”
缑亢明此时出声,“太傅大人,事实说明,我们再一次被这位储君耍了。”
连奉听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但就褚闲方才说的话里可以感觉到,其中还有隐情。
就在她想问个明白的时候,缑亢明再次出声。
“有人来了,脚步声是个男人。”
褚闲再次坐回麦秸堆上。
不消片刻,果然有人来了,还是姜拓。
姜拓刚见面对褚闲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老师,你耍学生耍得我好辛苦啊。”
姜拓命人打开牢房门,他瞥了一眼连奉。
连奉拱手行礼。
“连奉,你先退下,我有话单独要跟老师说。”
连奉退下后,姜拓站在门前,神色愠怒。
“老师,继位诏书和玉佩在哪里?”
姜拓不傻,他出来的时候先去翰林院走了一趟,得到内容是一个月前皇上确实从他们这里命人拿走一份空白诏书。
他再去御书房和养心殿找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那份空白的诏书。
所以现在才深信不疑。
早就写好的诏书已经交给了褚闲,包括那枚玉佩。
所以现在姜拓才会这么怒气冲冲。
褚闲猜测姜拓这么说的目的,要么是昭文帝跟他说了什么。
要么是褚玉那边做了什么才让姜拓这么愤怒。
褚闲更愿意相信第二者。
现在这个皇帝,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信了。
“不知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我有这两种东西,就算有殿下又怎么能保证我会知道?”
姜拓早已失去了跟他继续耗下去的心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