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运河的最南端,传来四川境内大旱,南方水灾的消息,立刻调头回京。急匆匆回到圆明园才二十天行程,我好似放到半空的风筝,被急拉而下,心里郁闷地慌。
夏日的雨也倾盆而下,倚在窗口,听着雨拍打在琉璃瓦上,啪啪作响。雨渐小太阳露出了脸,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也有情啊!松柏上的雨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风一拂,又急速坠落,浸入泥中不见影。
平日里无事,隐居在杏花春馆里,跟草木为伴,反而心境平和。春日里种的瓜果,也是绿意盈盈,雨后挺杆昂头,生机勃勃。
十三离去一周年转瞬而至,我所能做地不过回忆往昔的点滴,不过清汨点滴到天明。若是真有轮回,不知他是否真的去该去的地方了?再见是否已是陌路?
秋风送爽,总算又熬过炎炎夏日。跪在炕上,抬头望着窗外,月儿盈圆眨眼间爬上了树稍,边叹边道: “皇上,中秋咱们去堆秀峰上去赏月如何?”
见他没有声响,转头探去,他正急书入神。移至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显而易见,幸亏天天在宫时坐着,皮肤白皙,又是文人的儒雅,还是挺有魅力的,思到此觉着自己有点白木,好似要把他推销出去。这几年独霸皇宠,已成习惯,自己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再也不能容忍他与其他女人有染。
他边搁下笔将眼镜一摘,淡然地道: “想入非非,朕猜想你定又胡思乱想一气,朕脸上花了?”
我忙辩驳道: “哪有,只是觉着皇上近来容光焕发,不会第=春到T吧?”
他无可耐合的咧着嘴,厉声道: “胡说八道,朕有心也没力,被你这只河东狮霸着,朕还哪有机会噢!”说完从胸口掏出一堆银票,推到我面前笑道: “如今国库丰赢,朕今儿要清债,拿着这是还你的钱,这么多的钱你打算如何处之啊?”
想着不拿回来,也是留给弘历那个败家子挥霍,收起银票边数边嘻笑道: “皇上,亲兄弟明算帐,我得数数清,免得今后有争议!”
他笑骂道: “死丫头,就没有正形的时候,朕还会少你几两,企有此理!”
片刻点头道: “这难说,人心隔肚皮,这贪财的皇帝又不是没有,当然了,皇上觉不是,这是历史证明了的!”
他微瞪着我,我忙拍起马屁。又郑重地道: “这几年定是太平盛世,我又无儿又无女,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赶明儿都分给所需的人,权当我给下一世积点善德!”
他点头赞道: “这个主意好,天下如侬有几人,竟让朕得到了,朕此生足矣!来,扶朕下去走走,朕得腿又麻了!”
我将银票往怀里一塞,小心翼翼地扶他下炕,慢慢往门外移。夜间虽我一丝凉意,但清辉盈照,树荫朦胧,别是一番景色。搀扶着他走出了院,他忽回头唤道: “小多子,去备些酒菜来,朕也提前赏月,把酒问青天!”
小多子应声转身,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侧头笑问道: “皇上,咱们种的瓜果都熟了,不如咱们今晚去杏花春馆烤玉米、蕃薯,品尝一下咱们的劳动果实如何?”
他思索了片刻,抬手道:“成,摆驾可花春馆。朕跟你这丫头过一辈子还真是福气,朕就是郁闷万分,你也能让朕开怀,走,朕都有点心急了,朕被你引得玩兴大起啊!”
太监们按我的吩咐在院里生起了火,火苗越窜越旺,围着火堆赏月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将刚从地里摘来的玉米,连皮堆进了灰烬里。少许,将它取了出来,外焦里嫩,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雍正尝了口,即刻点头道: “不错,朕还真是头一次吃到这样的人间美味。小时候你烤过?”
我边啃边缓缓地回道: “是啊,爷爷在的时候,常种我喜欢吃的玉米啊,向日葵啊,可惜后来再也没人为我种了,买来的怎么也没有从前的味道,或许这就是亲情付出的甜蜜,对不起,皇上我叨唠了!”
他宠溺地注视着我道: “你比朕幸福,自朕懂事起,从没人为朕做过这些,可叹啊!”
又说了会话,月升中空,转身回了房。三日后,搬回了紫禁城,如往年,又在御花园摆了中秋赏月宴。九月皇后突然病了,且日渐严重,太医换了一拨又一拨。雍正眉头紧锁,一筹莫展,毕竟那拉氏陪了他近四十年,加上那拉氏处处顺着他,处处以他为重,若是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了吧!
早膳后雍正又去坤宁宫,随他到了宫殿,那拉氏已气息奄奄,连话也说不整了,苍白的嘴唇不断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