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它所载的形容。
小舟上躺着一腹部和脸上都遮盖着荷叶的女孩儿,臂弯堆着不少自茎秆截断的莲蓬与荷花,胸脯处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只消一眼,便能看出她不是水鬼,只不知是哪家心大贪玩的姑娘竟在莲池小舟上睡着了。
晁屿将她面上的荷叶掀掉,芙蓉娇靥刺目地闯入眼帘,这姑娘,长得真了不得。
不过一瞬,晁屿又将荷叶给她盖了回去,不过晃晃的日光已然将顾清月晃醒,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糟了!睡过了!
她急急地坐起身,抱起一旁的莲蓬与荷花,才要伸手去触碰麻绳,发现小舟竟已停在荷亭旁,亭中有两男子,打前头的男子少年人的身量,一袭浅云长袍,腰束玉带,身姿挺直如松鹤,光是简单地站在那儿,也好似琼枝美树,一派的清贵优雅。
这就是她娘一直想让她修炼的气度,顾清月一边看一边心中赞叹,至于少年后头个高得有些扎眼的汉子已被她自动忽视了。
晁屿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侧了身,似要离去,顾清月也恍然想起自己还需要去上课,猛地起身,小舟也跟着摇晃,踏步上台阶的同时,身子也往前倾,摔倒不至于,一个踉跄却是少不了的。
然,有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一股力量从臂弯处传来,虽很快就离去,但帮她稳住了身形。
顾清月茫然地眨了眨眼,双靥少见地泛起一抹红晕,羞怯地从臂弯处择出一花骨朵并一莲蓬塞入少年的怀中,“谢谢,这给你。”
她飞快地道了谢,提着裙摆一溜地小跑走了,一袭荷粉渐变的衣裙,并青绿的披帛,跑起来好似迎风招展的红蕖。
李棹不由揉了揉眼,讷讷地问:“世子,这莫不是莲池中生出的精怪?”
晁屿轻转了转手中的茎秆,随之手一松,花苞并莲蓬皆落入了水中,同“咚”的落水声一起的是冷淡极了的声线:“是人。”
李棹不再多言语,立在晁屿身后尽职做个护卫,同世子一起等人。
*
顾清月小跑了一段路,不见了荷亭,放慢了脚步。
世人好君子,掷果盈车也常有,但作为一个贵女,她方才的举动还是有点孟浪了,可方才见到的少年人着实好看,眉目隽永,气质出尘,若是再过几年,还不知会长成怎么样姿容出众的君子?
这个想法一出,顾清月忽然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将少年人的面容同记忆中一张面孔重合。
嘴角的笑意拉了下去,她知道方才遇到的少年人是谁了,镇国公世子晁屿。
不怪她没有第一时间将人认出来,晁屿自幼成名,是京中出了名的端方君子,她在女学念书时,同窗中多是仰慕晁世子的,摹他书画读他文章的女学生数不胜数,但其中没有她,她光是课业都学不完,哪有闲情去追捧这些。
她真正见到此人,已是成婚后,那时候的晁屿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甚至也无了端方君子的温雅,他是去顾家拿人的,她的三叔犯了事,牵连到了整个顾家,这也是她爹赶在事发前将她嫁给了杜文让的最大缘由。
她至今能回想起,她回门之时,此人扫来的凉凉视线,她那日没有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