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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后,顾清月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后,掏出了顾承樾给她的玩意。
这是半个拳头大小的象牙雕的鬼工球,刚好适合她把玩,她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一层层地拨动,最外是花开富贵的牡丹,里头每层纹案都不一样,芙蓉、月季、海棠……
十二层刚好十二种花,这般细致的活也不知道他哥哥雕了多久,难怪也不敢让娘知道。
她实在喜欢得紧,本是想编个络子带在身上,又怕不小心出卖了哥哥,只好让红缇穿好后挂在内室的床帐旁,好方便她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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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翌日,顾清月还睡得迷迷瞪瞪,陈氏带着浩荡的一群丫鬟仆妇来了。
这些丫鬟仆妇手中都没有空着,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书本、笔墨纸砚、名家书画……
只要是女学必考的科目,所需书籍与物品都带来了。
顾清月的瞌睡瞬间吓得没了,着急地洗漱穿衣,才踏出内室,陈氏就已在考察她的“礼”,行走坐卧,衣着举止,待人接物皆为“礼”。
陈氏摇了摇头,拿着手册在“礼”上打了个叉,但这都是小事,平日里多提点着些就能纠回来,她稳住心态,女儿拜了孔令先生为老师,想来其他方面一定能行。
她招了招手,仆妇递上书籍,从儒学的基础科目《国语》到必修科目《孝经》,陈氏随便指一篇,顾清月倒背如流。
陈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在背诵一栏上批阅“上”,接下来便到了不是光靠背就可以过关的主科科目,大中小三经,有三关考核,“帖经”的默写,“杂文”的诗赋,“策问”的五道时务对答。
数张白如雪韧如苇的上好宣纸铺在顾清月的面前,一旁点了计时的燃香,陈氏示意她可以开始作答了。
这些模拟的考题可是她花大价钱买来的,拿给楹姐儿看过,也说出题人很有水平,对女学的各位先生的风格都有很深的了解,只要做上一遍,便足以推测是否有具备考上女学的实力。
至于荷姐儿,陈氏可没有这么好心给她送题,况且,罗氏眼高于顶,被她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冷嘲热讽。
顾清月看着题深深地叹气,这样也好,用实力直接告诉母亲她不行,才想下笔,一抬眸便是陈氏期待无比的目光,“娘,你可不可以不要看着我写?”
她怕写到一半陈氏气晕了。
陈氏也知这种考题最讲究将思路想法用文字有条理地表达出来,遂没二话地带着人撤了出去,想着一双儿女念书颇费脑,又让厨下炖些补汤。
时间在流淌,顾清月对着试题搜肠刮肚地做了诗、写了对答,心力憔悴地瘫靠在椅背上,这种东西真不是重活一辈子就能有长进的,有才学又有天赋的人对着颗米粒都能写出佳作,而她,背了很多,写出来的东西只能说根据韵律写的很工整。
陈氏一张一张答纸看过去,脸色越来越难看,字迹长进了不少,排版也极为工整,但内容,就拿诗作来说,写的咏竹,竹生外旷野,丛丛攒绿林,一节复一节,年年复又生。
要意境没意境,要深远没深远,写来写去就竹子长在一块成了林,每年都长。
这样的诗五岁小儿都做的出来,陈氏一拍纸稿:“顾清月,你在扬州两年有余,就学了这么个回来?”
陈氏显然是气极了,连她的大名都喊了出来。
顾清月坐直了身子,乖乖地听训,绝不反驳。
陈氏训了一会让人去将孔令先生的信件取来,摆在桌上,顺着气道:“孔令是当世大儒,你当真成了他的弟子?你这信件莫不是你们合起伙来诓我?”
陈氏其实知道,孔令先生不可能造假,她当初知道孔令收了女儿为弟子,惊喜得连夜去信问两个哥哥,又派管事去了扬州送上师礼,这是板上钉钉的师徒,只她不敢相信,女儿在名师的门下竟就学了个中庸的水准?
若真就这么平庸,又为何要收她的女儿为弟子呢?
顾清月摆正了两封老师给陈氏写的信件,“娘,我同孔先生的师徒是缘分使然,你仔细看信件,老师从未夸过我功课好呢,他只说我勤勉,有巧思。”
“你还有理了!”陈氏美眸一凛,夺过信件,细看,确实发现了以往没注意过的细节,信中夸了许多,但还真一条没有提到功课相关的。
“那你这两年都同孔令先生学了什么?”
顾清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