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建立了难以言喻的亲密度,江茵有时候看着汗如雨下的少年,脑子里会顺其自然给他冠上“自家孩子”这种定位。
舞蹈视频的音乐在练习室内熟练地奏响,江茵推起他的上衣,换来少年略显迟疑的遮拦。
“害羞个什么?”她笑,甚至索性推得更高了些,“第一次见不是还当着我面换衣服?”
盛星雨想也没想地反驳:“那会儿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
江茵摁着他背脊,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但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盛星雨沉默半晌,挪开扯住衣角的手,一副放任自流的模样:“随你便吧。”
她给他放松了会肌肉,暗慨自己昨天也是帮一个练习生处理了扭到的手腕。钱没拿多少,操的心倒是和老母亲一样多。
但只有把细枝末节都料理好,他们才有更多的精力投入练习。
练习室里所有的人都在赌,用青春赌一个瑰丽的梦。
她又何尝不是。
她正想到这,少年蓦地回头:“你按得好生涩,是没给男朋友按过吗姐姐?”
像是为了报方才的仇,他嘴角笑意有几分放纵。
“姐姐谈过的恋爱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江茵给他脑袋来了一掌,“混小子,得了便宜还贬损我。”
他仰头嘶了会,这才抑扬顿挫地低声回了句:“但我听说你只谈过一次恋爱。”
猝不及防被人踩中几乎母胎lo的弱处,“前辈历经沧桑”的威严感登时少了大半,江茵又送了他一肘:“再说些乱七八糟的我把精油灌你嘴里。”
“那是谋杀。”
“那又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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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难捱的训练时光终于挺过大半,江茵挑了个时间带他们解压放松,少年们对枕头大战情有独钟,她莫名其妙被拉进战斗场地,还好大多数训练生对她有所畏惧,只有盛星雨毫不动容,快速送了她肩膀一击温柔又暴烈的攻击,额外附赠枕头里掉出的羽毛若干。
而后遭受的攻击里十次有九次都来自于他,江茵恨不得把他吊在房梁上打一顿,然最终也没有执行,只是在一边笑着看他们打打闹闹。
有人在嘈杂中问盛星雨:“敢打茵姐,你不怕被她揍死啊?”
少年沉吟片刻,说:“她舍不得。”
“为什么舍不得?”
望着角落里噙笑的女人,他摇了摇头。
说不清,只是心里有个笃定的念头冒出,他莫名其妙地肯定,她一定舍不得。
从战斗场馆撤退,不远处是代表着艺人最高级别的演唱会馆。路过的那瞬间盛星雨福至心灵地转头去看,他想,有生之年,自己也一定能站上。
很奇怪,他以为这么长的煎熬过去,他恨透了这个职业和每日陪伴自己的唱跳,但而今回望,他发现自己骨子里,居然还是热爱更多一些。
是恨它却也只有它的热爱。
那一次最好的机会最终还是被他牢牢握住,近三年的练习生涯过后,他作为团体内唯一一个中国人兼主唱出道,组合一时间风头无两,不仅揽尽韩国各项大奖,在中国也刮起了一阵狂潮。
那段时间的组合红到什么地步呢,连学校门口的不知名音像店都在放他们的歌。
他和韩国的合约只签了两年,给双方公司共赢了一大笔钱后,合约到期,他回到内地发展,人气只增不减,红极一时。
如果说纪时衍当时是为偶像市场开启了通道并做好预热,那么盛星雨则是在纪时衍转型后,靠着一己之力带起了内娱的偶像市场。
他自己的能力诚然重要,江茵也功不可没,经此一役,她成功晋升为一线经纪人。
盛星雨问过她:“那时候为什么会留在韩国?”
“我确信内地一定有偶像市场,只是还差一把火把它烧起来,”江茵停了停,“我眼光不错,你做到了。”
或许,也是被路过练习室时的热血打动过,太诚挚的梦想和目光,很难有人不为之动容。
她留下并没有感情方面的私心,也不是为了他,只是单纯而固执地要证明自己的猜想,重新划分娱乐圈的蛋糕。
他也以为自己没有私心,只是单纯为了回报她的赏识,为了回报她在韩国孤单时日的陪伴,为了回报她嘘寒问暖事无巨细的关切。
她用心对待了他,因此他要回应等值的用心。
直到她笑着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