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少年用带着倔气的低沉嗓音说,“打到他们哭我才放手。”
江茵像是笑了,怜爱地摸了摸他发尾,语调淡然:“不管是舞台还是这里,都是实力称王的地方。”
“今天你能让他们闭嘴,不久之后的舞台上,一定也可以。”
他一怔,有细密的电流感钻进肌理。
江茵眼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差不多了,起身以正脸瞧着他,然后对着他脸上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还有……”
“什么?”
“下次打架记得护着脸。”
女人毫无暧昧气息地抬起他下颚看了看,像是在欣赏自己即将完成的一件作品:“你这张脸,比他们的值钱多了。”
见少年不说话,她低眉问:“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月华如练的窗口下,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她最后留下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短袖:“幸好我平时喜欢买男款,如果不介意你就先换上吧,从这里回去还要吹一阵子的风,受凉生病影响训练。”
他背对着她换好,衣服上有专属于她的味道,很淡很淡的水香。
等少年再回头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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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里他等到十二点,但她没有再来。
他懊悔,自己甚至没能问出她的名字。
后来他在各方消息的拼凑中才知道,那天打架的事传回了公司,高层怒不可遏地想终止他们的练习生涯,是江茵力排众议地说还想给少年们一次机会,并且亲自请示到了总裁那里。
她最终为他们争取到了留下的权利,并于当晚赶来练习室看了一次,可惜时间太晚只有他还在,他们才独处了那短短十几分钟。
第五天,江茵出现在了练习室。
她告诉他,这个项目现在由她负责了,不管他们最终是否能出道,她都会尽自己所能,给予他们后援。
老实说,他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国内分明是已有几分名气的经纪人,放弃大好的飞升机会跑来韩国,扶持几个甚至不知道能否出道的练习生。
他们是在边沿的、差点被放弃的人,并不是公司精心打造的重点项目,只是为了应景塞来试水的工具。他们没有团队亲手包装华丽的人设,更没有国内成型的偶像市场支持。
所有人当他们是试验品,但江茵不一样。
江茵把他们当宝藏,某些对视的瞬间,盛星雨看到她眼里有光。
赏识和支持在特殊时刻有比平时重千万倍的力量,更何况在陌生的国土,在这只差把梦想明码标价的娱乐圈,只要能为自己找一个奋战下去的理由,他就不会被无望打倒。
被期待着实在是太珍贵了,于是他比以往更拼命地练习,更用力地训练,他想哪怕其他的训练生都不能出道,那又怎么样,他盛星雨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风风光光,带着宝藏回到中国市场。
他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她无功而返,倘若她放弃这样多却还不能获得一个好结果,那证明是他无能,是他愧对这份信任。
于是他开始在跑步机上挑战体能极限,长跑结束后再火速跟进一段唱跳;为了轻盈感提着健身器具练习;边爬二十层楼边调整气息;为了让身体达成最佳角度的记忆,固定动作一维持就是几个小时。
长年累月近乎疯魔一般的练习后,他的唱跳功力日渐攀升,公司每月一次的测试开始稳居第一,那是在以前中国练习生完全不敢想的名次。连练习生都给自发给他起了个英文名,叫他……神话。
神话背后是什么?是反复训练一个动作直到腰肌劳损;是腰伤复发但仍坚持完成当日训练;是舞台上表演痛到踉跄,却仍旧在短暂的空拍中迅速修整,咬着牙踩点跳完全程。
没有哪个舞者不是一身伤的,越是光鲜,越是残酷。
江茵看着他,或许有过心疼的时刻,但最终也没有出言劝他放松,因为这圈子里的残忍她比谁都清楚,没有哪次摘星是不需过刀山火海的。
她得尊重他的职业,也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只是偶尔训练结束,只剩二人的练习室内,她会拿出自己包里的精油药膏,给他按摩伤处,舒缓疼痛。
少年趴在几个椅子拼成的“床”上:“不然我还是自己来?”
“你自己摸得到什么?”江茵不容置喙地把手机塞回他手里,“看舞蹈视频吧。”
几个月相伴支撑的日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