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雷烈之!”
史强脸上的淡定悠闲的神情消失了,急促地逼问道。
旭子似乎没想到他的回答会引起史强如此激烈地反应,嗫嚅道:“就是海州女子监狱监狱长……雷烈之啊。”
史强愤怒地瞪了旭子一眼,一拍桌子,立马跑了出去。
在隔壁的观察室,曹副局长已经拨通了电话:“是刑警队么?立刻带人,抓捕海州女子监狱监狱长雷烈之。对!现在就去,一级保密,走漏了这条大鱼,唯你是问!”
“等等!”史强破门而入时,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还等什么?”曹副局长问道。
“这里面有问题!”史强急道。
“招都招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对史强的焦虑,曹副局长却显得不太在意。
史强紧走几步,站在曹副局长的面前,神色郑重地说道:“事情不可能像他说的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很多需要查证和核实的地方。”
曹副局长道:“案子是你查的,人是你审的,结果出来了,你倒来跟我说这个?”
史强道:“但是很多疑团还没有审清楚!就比如说,为什么大年三十那一晚女干事小王没有回家,却在监狱里待到那么晚?为什么一直做事谨慎的旭子却会把烟头遗漏在犯罪现场?”
“好啦!”曹副局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也觉得这些问题需要查实,那就等把雷烈之抓回来再审呗。”
史强坚持道:“没有确凿证据,怎么能够随便抓人!”
曹副局长闻言,起身怒道:“史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滥用职权不经查实就把旭子抓起来?我还真不怕告诉你,别说这是当时咱们的共同决定,就算是栽在我一个人头上,就我抗的这俩肩章,也还受得住!”
眼看再争下去场面将不可收拾,王政委等人只好出来打圆场。
史强却还在坚持,但口气已经委婉了很多:“曹副局长,雷烈之好歹也是一个监狱机关的一把手,您总得顾全大局,总不能一点都不顾及身份,起码也应该和司法厅打个招呼吧?就这么说抓就抓……”
曹副局长道:“他是领导,我就不是了?看来,我这个副局长一直都没入得了你的法眼啊!你要我顾全大局?我这回还偏就要偏要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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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笛声在海天阁前的广场上响起的时候,雷烈之还没有休息。
恶劣的健康状况,在不停地吞噬着他原本就已经少得可怜的睡眠,无论是药物,还是运动,甚至激烈的房事,都不能使他平静地进入梦乡。以致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缺少睡眠的情况下存活下来的。
然而,即便是身体需要睡眠的时候,雷烈之也很少主动入睡。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相较于失眠,他更憎恶噩梦。一个人,无论他在现实中多么强大,也无法把自己的能力带入梦境之中。在睡梦中,雷烈之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曾在现实中施加于他人的手段玩弄和折磨,怎么都逃不出自己设计的一个又一个陷阱,直到从噩梦中惊醒。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雷烈之得以亲眼目睹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一路上山而来。
在刚刚发现变故的那一瞬间,雷烈之是慌乱的,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如果这队警车是来找别人的,自然无所谓,当然,哪怕仅凭直觉分析,在这里方圆一百公里以内,要说找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绝无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但如果是找自己,也同样无所谓。雷烈之自信,以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收拾自己也是检察机关或者监察局,绝对轮不到公安出手。
所以,雷烈之决定坦然面对这一切。
他拉开了面向广场的窗帘,面前是一整块长达5米的曲面落地大窗,站在窗前,广场上的一切一览无余。雷烈之看到,从警车上下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刑警,他们在下车后迅速分散为战斗队形,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很快就发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雷烈之,刑警们愣了一下,却并没有采取行动。
随后,队伍的最前面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原来是秘书发现异常后出来斥责。但刑警们显然并没有尊重秘书的意见。
雷烈之看到,两个刑警一把扭住了秘书的手臂,另一个人掏出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把秘书反手扣住,按倒在地上。
“真是一条忠心不二的狗!”雷烈之有些惋惜地想到,“可惜仅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