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啰嗦,但是从来不会重复说过的话。他反复摩挲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说:“初一就可以……”
“可以什么?”
赵勇神气地看了我一眼,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公子哥想不到的事,他都能做。”
我不禁哑然失笑:“那你说说,你的初一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呆,除了呆还是呆,很好欺负……”赵勇咧着嘴巴笑,无限感叹地说:“多年没个如此温顺的长工啊。”
我有些惊呆,只听见赵勇又回味地说:“可他是个高手,你也打不过。”
我不以为然,倒不是我自恃武功,而是心想既然是个高手,这么容易被你欺负?赵勇又继续说:“如果你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能做到一天不说话吗?”
我摇摇头:“没人能做到。”
“初一就可以。”
“如果要你每天对着大海不吃不喝,发一天的呆,你能不能做到?”
“这个倒不难。”
“我们边院的人一起打赌,看有没有人能发一天呆,眼皮都不眨下,我每次都赢了。”他咧着嘴继续笑,“初一就可以。”
我心里微微一苦,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怎么呆滞得没有人气?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厌世?
“我们边院的人还打赌,每天初一发呆的时候,谁能碰得到他的一片衣角,赌十两。”
我低下眼睑思索:赵勇走的是快猛内家路子,我见过他出手,一出手就抓住了阿羽的鞭子,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看来初一真的是更厉害的人,我也稍稍好奇了起来。
没想到四个月后,我就见到了初一。
当时我并不知道初一也在那批少年里,第一印象非常深刻: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松软蜷伏,像一批批待贾的牲口,冷琦对待他们也像猪狗一般,泼了十几桶冰凉海水,那些人反弹着跳了起来,看到冷琦后都很畏惧,只有最边角的少年,冷漠地坐起身,虽然狼狈但并无窘迫,而且很显然,这个人不呆,也不怕冷琦。
“初一。”我听到了冷琦喊出了禁锢我一生的名字。
原来他就是初一,我禁不住地微笑,看来真是个有趣的人,赵勇看走了眼。
晚上,初一来到我房间,让我给他换装。我走近了他,不小心触摸到了他的脖颈,心里微微一愣:这人好像不是男人。
我装作要给他衣服的样子,要他选一套小厮的服装,他毫不犹豫地说:“绿色。”
绿色是平民衣饰中常见的染色,比靛蓝浅,比淡雅青。我不动声色地递过衣服,触到了他的手腕——真的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