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清乐撩起裤脚,白皙的小腿上两道血痕,深可见骨。她眉头拧得厉害,不是因为疼,而是害怕身边的朋友太过担心。
有了上一次枪伤的教训,她对自己诡异的体质有了新的认识,无论什么伤,只要不能要了她的命,都可以在短时间飞速愈合。
白宛如因为担心,虽然坐在后面,视线却一直都在她身上,此刻看到她的小腿上一指长的血淋淋的伤口,心疼得不行,这是多大的忍耐力才可以一直忍到现在,还一声不吭,看着那张血色全无的苍白的小脸,疼惜道:“清乐,疼就不要忍着。”
“是啊,清乐,你不需要那么坚强的,至少你身边还有……欧子牧,有公输流,他们是男人,你可以……”秋迟暮顺着白宛如的话,温声劝道。看着她苍白中透着淡漠和坚毅的俏脸,他心疼极了,二十岁的她只是一个妙龄少女啊,这样如花的年岁,应当受着呵护才对。
“只有靠自己才不会成为拖累,也不会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你懂吗?”苍清乐淡淡瞥他一眼,语气也是淡淡的,自顾自地取出一些药涂在伤口上,直接用绷带绑好,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末世里,放纵自己脆弱就是放纵自己找死,闺蜜朱宁珍生死未卜,而此刻她身边的朋友不知面临着怎样的危险,她怎能让自己松懈下来,就算累极了,她也绝不能先倒下。
她低着头苦笑,放眼她身边的人,其中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给她那种放纵自己休息的安全感,哪怕是一刻。
与凶残的丧尸相比,他们太弱,人太少,一旦被包围了,死路一条;与奸诈强大的仇人相比,他们同样太弱太弱,稍微放松,又会落入下一轮算计。
秋迟暮被她的话噎得一窒,看着她的美眸渐渐被痛苦占满,他以前不懂,现在更加不想懂。
他有些心乱如麻,一团团思絮充塞着脑海,这时苍清乐冷冷的开了口,顷刻间让他觉得一盆冷水直浇头顶,什么思絮都没有了。
她说:“秋迟暮,我知道想要我死的只是你父亲,我也不想怪你,可你们终究是父子,我无法原谅他,同样就无法面对你!我要下车,就送到这里吧。”
就送到这里吧,这里是哪里呢,荒芜而偏僻的小城,四周静悄悄的,危险未知。
她就那么讨厌他,都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哪怕只是为她做一件微薄的事,哪怕只是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就回去。
“清乐,不管怎么样,至少先让我把你们送到附近的基地好吗?”秋迟暮几乎哀求道,往日神采飞扬的俊脸神光暗淡。他违抗父命,不顾一切出来,就是为了能够弥补一点过错,如果连把他们送到安全地带都做不到,他还有什么用!
“不用了,这附近的基地多数倚靠秋水基地而活,同气连枝,说不定前脚我们刚进去,后脚就有人通风报信让秋贤派人杀我们了。就在这儿停下吧!”苍清乐快速地拒绝,又再次要求停车。
“好。”秋迟暮无可奈何,非常失落地敛着眉头,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她的话说的那么果决,他有什么理由阻拦呢,她说的情况都对,可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自己,他心酸自责甚至后悔当初不该因为一时兴起去搅乱了他们的生活。
如果没有他的掺和,父亲就不会为讨好苍雅乐而设计他们,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苍清乐下了车,接着后座的三个人也跟着陆续下车。
“清乐,如果我们以后真的见不着了,请不要忘了我好吗?哪怕只是这张脸。”秋迟暮祈求地望着她,眸子里夹杂着复杂的神色,占据多数的是惋惜和不舍。
“好。”苍清乐认真看了看他的脸,一如既往的美丽,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只是惊鸿一瞥的侧面,却让她觉得惊艳不止,这时耳畔似乎又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男人看了都想要侵犯。不禁暗暗地想笑,冷漠的眉眼舒展了很多。
“谢谢。”秋迟暮难看地笑了,看着她转身慢慢地走远,身后跟着三个人,渐渐化为几个小点。
怔怔良久,喃喃一句:“珍重。”
苍清乐走了,他的心也跟着走了,他想他是喜欢上这个女孩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地喜欢上了。
只是,分别来的太快,他只是刚刚理清自己的思绪,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清乐,别把自己藏起来。”公输流紧跟着苍清乐的步伐,一路过来,气氛沉默得诡异,他忍不住跑到苍清乐前面把她拦下。
苍清乐讷讷地抬起头看他,“怎么了,公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