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口有着一把竹摇椅,一个带着面具的中年人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盘旋的秃鹫说道。陆离已近在酒馆门口痴痴地站了许久,直到那老板觉得这孩子影响他看天空了。
陆离看了看周围,除了黄沙,除了啸风,除了漫天的炮鸣声,便只剩下自己,确实定这人是对自己说话,他便向店里眺望。
那个店门有些破烂,门角积累了许多沙尘,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天不清扫门槛,便如同十年八年没人住过的鬼屋。扯掉半块房门板的屋内黑黢黢的,有着不少的蛛网。血珊瑚,夜明珠,玉扳指,金钱佛···一堆古玩堆积在店里,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堆叠着,显得凌乱不堪,甚至这些名贵的玩意儿上,蒙着厚厚的尘土。
这片战火纷争的军营小镇,怎么会有一个古玩店?所以这般不堪。
“管住宿和伙食吗?”陆离问道,似乎不在意这店里的凌乱,也不在意在这军营小镇里,是否卖的出去。
“有寝卧有厨房。”老板的声音很慵懒,如他那软绵绵的瘫软在竹椅里身体一般,让陆离觉得他是只猫妖。只不过这个世界,没听说哪只妖能化成人形。软绵绵的声音又响起,“生活自理,生意自理,不用管我,挣得到钱便自取工资,挣不到钱便饿着。”
这要求有些奇怪,而然陆离却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你为什么戴着面具?”陆离看着他面上的白色面具,除了两只眼睛和鼻孔,便是一片惨白。而他那褐色的瞳孔,看上去似乎也是那般慵懒,“看着怪吓人。”
那老板不再理他,眯着眼睛,轻轻摇着头,似乎在聆听远处的嘶喊炮鸣,陆离径自走进屋内,一阵咚咚咚咚,咳嗽声传了出来,屋内的灰尘,似乎比镇外官道上的风尘更大。
老板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笑意还是思索。
滇西的夜,残酷的有些可怕。
士兵们裹着厚厚的棉絮,躲在连绵凸起的城楼火堆里,高大城角下传出吞肉啃骨的咔呲声,战斗已经结束,是以滇西军的圆满胜利画上句号,此时城楼下大片大片的尸骨,都是些陆离没见过的生物。长着长毛野人,拿着巨锤的双头胖子,手执镰刃的侏儒,诸如此类,奇形怪状,而这些东西,都只是南蛮族圈养的蛮物。
尸堆里没有北国将士,在战斗结束的那一刻,活着的士兵便将他们全部带走,剩下的尸体将迎来南疆最恐怖东西,兽潮。
万千猛兽如洪水般袭来,又如波浪般消散,所到之处,片草不生,这也方便了滇西军队处理疟疾,兽潮涌过,这大墙脚下只剩鲜血,有时甚至连血都不剩,滇西将士只需洒下些石灰粉便可安然休息。
滇西的夜,是没有任何人敢抗拒的,无论战事如何如火如荼,无论前方有多么大的诱惑,在这片南疆的夜里,只能乖乖退去,躲进营寨。
躲在屋里的陆离,有些睡不着。
呼啸的狂风犹如鬼哭,呜呜的声音震颤着破了洞的纸窗,夜的温度低的吓人,陆离裹紧了棉被,却腾不出手来堵住耳朵,“明天把这窗户好生糊下。”他在心里想道。
一缕红光透过窗来,照在陆离的脸上,那是天上的一轮红月。北国的月亮是白净的,南蛮的月亮是如此妖异。
陆离起身,穿好衣服,只带了纸伞,朝外走去。
夜里的风比白天更大,吹起的风沙也比白天更多。
陆离穿着那破旧的道袍,走在冷清的滇西小镇。夜晚是没有平民出来的,即便是镇上做包子的老大娘,也是要待到五六点钟才忙活起来。
身旁路过一队士兵,排头的队长看了看陆离,没说什么。滇西镇是没有宵禁的,不像京城那般鱼龙混杂,这片小镇只有军士,只有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
陆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来,但他就是睡不着,就是想出来看看。
他走到那雄关下面,仰着头,看到墙顶与那天那月成一线,不禁有些感慨。
“小子,不好好在家抱着老娘睡觉,出来作甚。”
一声莽喝,伴着几声抱怨,陆离看向不远的城角下,有几个换下岗来正在火盆边休息的士兵,一个肥胖满脸胡须的大汉在队伍里面极为显眼,因为他一个人便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陆离冲他笑了笑,不在意他话里的粗俗,但心里有点悲戚,他也想抱着娘亲睡觉···
黑大汉走了过来,看见他穿的如此单薄,解下了自己臭烘烘的棉袄。
“不用,我不冷。”
“披着!”
“我不冷。”
“你给我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