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的身份,并且,亦隐有所察,只是,他莫名不敢再往深处想,便继续保持了沉默。
只与萧照临相握的手,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妇人在回答之后又兀自说了下去,但语气已开始有些不平稳,语速也急促了许多。
“可谁也不曾料到,只一夜,媵妾便有了身孕,贤媛本想将妹妹接回来,但公子还是不肯听从,待媵妾生产后,只将孩子接回了谢府,而让媵妾继续留在了会稽。除此之外,公子还下令,这个孩子从此就是贤媛亲生,与媵妾无半分干系,所有人都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谢不为猛地闭上了眼,却仍然抵挡不住如天塌地陷般的目眩之意。
因为他知道,那媵妾的孩子,便是他的叔父——谢翊。
她忽然语有哽咽,“直到这个孩子十岁那年,媵妾在忧惧与思念中离世,贤媛心有不忍,告诉了这个孩子实情,这个孩子才知道,他被迫与生母分离了整整十年,甚至,不曾见过生母一面。”
“而元凶,是他的生父,是他的嫡母,是整个谢家。”
她苍老的眼中满是泪水,“但他们,同时又是他最亲的人,他如何不痛苦,如何不绝望,又如何不心摧肝裂。”
她颤抖着叹出了一口气,“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自愿放弃在谢家的一切,前往会稽为生母守丧。
但可笑的是,公子却对外宣称,是他性情任诞而习先贤隐居东山、纵情山水,便是表明就算他生母孤独忏悔了一生,也不会承认他生母的身份与存在。”
“再后来,公子与贤媛先后去世,谢家由他的
长兄继承(),????葶羕????()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想将他生母的牌位移至谢家祠堂供奉,为他的生母争取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但他的长兄却依旧遵从他父亲生前的命令,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她颤颤巍巍地坐了下去,是浑身疼痛难忍,但还是不肯放弃,继续说了下去。
“或许他的人生也曾有过些许微光,是在他一十岁那年,他偶然结识了泰山羊氏的女公子,一人一见钟情,第一年,他们就成了婚,第三年,羊氏女公子、也就是他的夫人便有了身孕。”
她又默了一瞬,神情已有些木然,“可在又一年初春,他的夫人便因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她说完这句之后,陡然高声痛哭起来,垂首捶地道:
“何其不公,何其不公,他从来无辜,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为何上天要如此待他!”
再抬头,眼中满是猩红,显出了几分可怖。
她就这么怔怔地望着谢不为。
“而且,你知道吗,就在他的夫人死后没多久,你的生母,如今谢府的夫人,便到了会稽庄子待产”
她猝然一笑,神色略有狰狞,喃喃道:
“何其不公,何其不公,真正身怀罪孽者,却拥有完满的一生,与生母相伴,与夫人相守,还有子女承欢膝下。”
谢不为早已浑身僵冷,在这个妇人说出公子与贤媛身份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他所汲汲的真相或许是他不愿知晓的。
但在糊涂与痛苦之间,他的身体已为他做出了选择——他没有阻拦这个妇人继续说下去,即使,他有过太多的机会打断她。
或许,这个选择要追溯到更早的时候,早在他意识到谢皋不可能是那个奸邪小人的时候,他就曾以理智推测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不论动机,只论能力,整个谢家,只有他的叔父谢翊才能够不留痕迹地完成这一切。
但在当时看来,这个推测何极荒谬,他的叔父,将他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疼爱的叔父,怎么可能是当年家奴换子的主使。
是故,这个选择也可称之为一种莫名的侥幸心理,只要他找出了真相,那么,他的叔父也可在他心底彻底洗脱这一丁点的嫌疑。
也是因此,即使这个妇人意指已经昭然,他还是任由她继续说了下去万一呢,万一还有其他隐秘之事呢。
他想要开口追问,却已哑然,只能死死地攥住萧照临的手,以表达自己的痛苦。
萧照临紧紧抱住了谢不为,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安慰谢不为的时候,他此时此刻能为谢不为做的,也该为谢不为做的,就是将真相不留任何含糊地探求出来。
而他自幼长于深宫,长于后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之中,又如何不知,其实,这其中还有一处不甚明了,“你又是谁,你是如何得知此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