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中人!”若说长盛镖局是一面旗,南山禅宗便是一口钟,一方鸣动,天下响彻,比不上也比不得。洪飞深深看一眼面前这个愣头愣脑的和尚,正色道:“定海神僧,是你何人?”无禅一拍脑袋,乐了:“老和尚是无禅的太师叔祖,太师叔祖最疼无禅了!太,太,太师叔祖!”
忽就举目,遥望天边:“太师叔祖,太师叔祖,无禅想你了,无禅想你了呜呜呜呜——”自是哭了,无禅说哭就哭,洪飞李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李五问道:“无禅,你再说,你的师父,又是哪个?”无禅泪水汹涌,生生流成了河:“灵秀师父,灵石师父,无禅也想你们呜呜,还有无能师弟,无花无果呜呜呜呜!”
不过几句,全盘交待,三当家原形毕露。
可是。
白衣菩萨?
“白衣菩萨!”李五大叫一声,蓦然泪流:“大师慈悲为怀,去我娘亲恶疾,李五无以为报,可是天见可怜!天见可怜!”说罢自顾转身,跪地向南而拜,再三而拜。远处众人得见,一时惊诧莫名!待得围过来问上两句,当下又有十几人当下面向南天跪拜,转眼间人人动容口口称诵,只听得草木簌簌呜咽有声——
白衣菩萨。
大虎茫然,二虎茫然。
抢劫?抢甚?抢眼泪么?这还是抢劫么?
洪九爷慈祥笑笑,目露悲悯之色:“好孩子,你怎一人流落在外,又当了这甚么二虎山三当家,做了土匪,哎!”忽就面色一紧,双目灼灼:“两位好汉,莫不是你二人,哄骗了他!说!”声沉语重,威势咄咄,二虎当先经受不住,低头哭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呜呜——”大虎放声大哭:“不是不是,是又怎样!都是没饭吃,没饭吃啊呜呜——”呜呜,呜呜,无禅哭得更凶了:“都是无禅不好,无禅哭了,害得你们也哭了呜呜呜呜——”
所谓雄心壮志,瞬间土崩瓦解,三虎本不是虎,可怜可悲之人。而哭的原由不同,是不同,不同是不同,眼泪流下来却是一样,都一样,一样一样的。众人见状早已猜了个十之*,都是血性汉子,不免也是陪着洒下一把辛酸泪!他,他,还有他,瞧来年纪都是不大,正似自家兄弟,兄弟,兄弟,都是兄弟啊——
李五叫道:“洪九哥!”
众人叫道:“洪九爷!”
洪飞点点头,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想了想,又取出一锭:“无禅小师父,银子不多,你收下罢。”无禅看一眼,无禅不哭了,无禅摇头道:“无禅是来比武的,无禅不要银子。”礼让再三,无禅也是不要,无禅要这作甚?这又不能吃,这又不能喝,无禅只是有些渴,无禅的肚子又饿了!众人哈哈大笑,取来干粮清水:“吃!吃罢!”无禅很想吃喝,无禅还是摇头:“大哥二哥说了,只要比武赢了,无禅就会有吃有喝,无禅要比武,无禅要比武!”大虎慌忙道:“吃饭!先吃饭!”二虎赶忙道:“不比了!不比了!”众人见状更是大笑,惊起树上几只蝉儿,却是吓得尿了。
无禅要比武。无禅定定道。
于无禅而言,武功,比吃饭,还要重要!
习武,比武,是无禅的乐趣所在。是无禅最大的乐趣!
洪九爷点点头,微笑招手道:“老五,你来,陪小师父耍耍。”李五摇头笑道:“李五使刀,怕不误伤了无禅小师父,李五不敢。”话是如此,刀却出鞘,李五笑看无禅:“无禅,你看好——”
忽地一刀扫过,路旁一木应声而——
倒了么?
没倒。
断了么?
断了!
那树直有水桶粗细,一刀两断,却是宛若无事不曾倾倒——
快刀!
不多时,那树树冠终是左轻右重,无奈缓缓向右侧倒去,轰然一声尘土飞场:“吱吱吱——”
几处蝉惊,纷纷四起,再见切口平平整整——
快刀李五!
众人哄然喝彩,双虎一时悚然。
大虎掖起手中的斧,二虎看着手中的刀。
“如何?”李五收刀,微笑注目。
“不好。”无禅看着光秃秃的树干,摇头道:“这大树生得好好的,你为甚要砍断了它?”李五一怔,旋即失笑:“也是,哈哈,那又如何?”无禅点点头,认真道:“你须给它赔个不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嗯!这样,这样说!”众人见状又是哈哈大笑,越看这个和尚越是欢喜,一时纷纷附和道:“是极,是极!五哥赔礼,快快赔礼!”
李五啐一口,又看洪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