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狼心,人性,呼巴次楞始终沉溺其间苦苦挣扎而无法自拔,而不自知。
熊罴皮萨,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
血腥的刺激,莫名的疼痛,已然彻底激怒了呼巴次楞!
呼巴次楞冲了过去,大步,闷头,冲了过去!
当呼巴次楞真正发怒的时候,呼巴次楞从来不吼不叫,呼巴次楞又不是一只狗。
呼巴次楞是一头愤怒的野牛!一只复仇的狼!
当呼巴次楞冲过去的时候,格日图挥舞着长刀,纵马冲上:“啊——”
“杀啊——”格朗族人纷纷冲上,挥舞着弯刀长矛,成一弧形冲向敌骑!
赤乌族人吓破了胆,那浑身浴血的野兽已经近前!
但无人逃,亦无人退,赤乌族紧挽马缰刀斧相向,更是一声呼喝:“呜——”
百十长矛齐出,直取呼巴次楞!
只有真正的恐惧,才能催发真正的勇气,呼巴次楞的兽性杀气,同样刺激到了众人!
红了眼!咬着牙!拼命!
“呜——”
长矛呜呜破空,威势更胜箭矢,支支森冷税利的矛尖已在眼前——
但再也奈何不得呼巴次楞。呼巴次楞闷头疾冲,双臂舞如车轮:“扑扑扑扑格格格格——”一阵闷响脆响过后,呼巴次楞破矛阵而出,毫发无伤!
竟未,阻得一阻!
而三支羽箭仍插在呼巴次楞身上,呼巴次楞便披着鲜血带着伤痛挟着一股腥恶的风,如虎入羊群一般轰地冲入数百骑中!血在烧,雪在烧,烧红了天地烧红了眼眸,呼巴次楞眼前一片腥红!巨大的梦魇再次降世,呼巴次楞已经发狂,呼巴次楞迷失了神智蒙昧了心灵只余一种本能的仇恨,只欲屠杀屠戮屠灭眼前的所有——
这一切鲜活,与丑恶!
呼巴次楞抡臂,以掌,格杀!
呼巴次楞不用拳,正如熊虎搏时,五指贲张,蒲扇般的大掌:“呼——”
一掌扫过,一马共人横出十丈,马立毙,人不起。
一掌扫过,一马共人轰然倒地,马立毙,人又伤。
首当其冲的便是马,探颈颈中,毙之,扬蹄腹中,毙之,惊退股中,亦毙之!神力无可制,威肆无可当,便如强健烈马在呼巴次楞面前也是纸糊的一般,人更不是一合之敌!刀来扫飞,枪来扫断,众人惊叫着闪避着打马便逃,四散而逃,再也不敢靠近巨大的凶兽一步!说来话长,不过片刻,轰隆隆马蹄声中格朗族人呼啸而至冲入战团,以百十人敌数百人,转眼之间赤乌族人溃败之势已成——
只因呼巴次楞。
但呼巴次楞已然杀起了性,一念智绝,敌我不分。
格日图首当其冲。
呼巴次楞在追杀,呼巴次楞快过烈马,呼巴次楞只见眼前跳跃着一团事物:“呼——”
“格日图——”
格日图正自挥舞长刀追击一骑,又怎知那猿猴般灵活熊虎般猛恶的巨狼挥起了手掌:“不要——”
只听得遥遥一声呼唤,凄厉哀婉悠长,似是冥冥中传来。
一人,一马,横里飞了出去。
连人,带马,呼巴次楞一掌扫飞!
“格桑梅朵!”格日图失去意识之间,脑海中曾有一刹那的清醒。
远方的人,停下来,骇然望着。
近处的人,打着马,还在逃命。
这就是呼巴次楞,雪山密宗的传人,被陀迦落镇住了狼性的巨汉!个头儿大并不代表什么,呼巴次楞的恐怖之处不在于巨大的身体,便如熊罴皮萨,还不是上来就活活儿给他撕了。是潜伏在人心之中的狼性,陀迦落以一念功法灌顶,将之数十年禁于大雪山之中。而时隔三十余年,呼巴次楞就这般重现世间——
且不多说,活佛自有安排。
呼巴次楞还在追杀,没有人能够阻挡呼巴次楞,也没有人能够从呼巴次楞的手中逃脱。
这才哪儿到哪儿,仍不过刚刚开始。
呼巴次楞会将所有人杀光,哪怕有人跑到万里之外又藏到洞穴里面,呼巴次楞也会闻着味道把他找出来,撕碎!吃掉!连皮带骨!
生存就是苦难,死亡就是解脱。
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通!通!通!通!”呼巴次楞正于蓝天下雪地中大步飞奔,任凛冽的寒风吹过*健壮的胸膛,伴着箭尾颤动的白色羽翼,快意地追逐着自己的命运。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