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忏悔,方道士自觉罪孽深重,实际情况就是自打方郎与黛儿分别之后,尤其在进了凉州城里以后,方道士基本上就没有想起过林仙子。而林仙子,是无日无夜无止无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着方道士,至少方道士这样以为。而最为可恶,令人发指的是,方道士居然忘记了林仙子的模样,而且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还有最为可恶可耻使得人神共愤的是林仙子给他的订情信物他竟然也转手送人了,是送给了他无禅兄弟的老婆牡丹——
这不是方郎,这是个牛郎,合该杀了吃肉!
当然心血鸳鸯帕是牡丹姑娘从三花公公手里抢去的,这一点无禅和尚可以证明,是了!牡丹这样对无禅说:方坏水儿没干好事儿,看到没?这是罪证!无禅不会明白,无禅也不需要明白,此时无禅和呼巴玩得是开心无比,两个人玩的是兄弟结义的游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较于聪明过头儿的方殷大哥还是单纯憨厚的呼巴老兄更加让无禅觉得亲近一些,事实如此。呼巴次楞将自己的大象送给了无禅,无禅将方殷大哥送给自己的金箍棒转送给了呼巴次楞,二人情投意合,一般无限欢喜。
牡丹姐姐在化妆,三花公公在卸妆。
孔老夫子在睡觉。
忽然炮声停止,是的,火炮也需要休息一下。
拂开那扑面而来的刺鼻硝烟,吸一口清洌洌的冰冷空气,冷静下来,思考一下。
何去何从。
“方儿,方儿,夜里风冷。”一件裘皮大衣,又为谁人披却:“快去睡罢。”
雪狐裘,羊羔皮,白雪一样夺目,在这漆黑的夜里:“爹爹!爹爹!”轻轻的脚步,淡淡的体温,熟悉而又陌生的亲切,将亲恩与爱共同唤起:“方儿,听话。”白眼狼是有,绝不是方殷,这是方殷无法承受之重:“使不得!使不得!”使得,使得,借为老父披衣之时,方殷终于鼓足勇气,将那至高无上的爱,轻轻拥入怀里——
任那血脉流淌,融入如水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