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题,一道选择题。
现下方殷是有两种选择,坐是杀头,不坐抗命,结果都是一个死。
老皇上,这是动了真怒,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三花公公脸色变了:“咳!咳!咳咳!”
三花公公经常是会咳嗽,就如同老皇上经常是会头疼,都是老毛病了。
当然了,既然选择题,不会两个选项都错,都错就是都对,只因对错与否都是出题的人说了算的:“万岁爷有命,方殷不敢不从。”
方殷坐上去了,没有任何犹豫,没有让三花公公失望:“谢万岁爷恩典——”
实打实,就坐了,坐在老元吉的身边:“如何?”
“宽敞,软和,一点都不挤。”便即坐上龙椅,也是言语无忌:“舒服,舒服,舒服极了!”
三花公公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圣上!”
钟相大怒,冒死谏之:“自古尊卑有别,岂能如此,如此这般!直与天子平起平坐,岂不荒唐!荒唐!”
语声铮铮,百官皆从:“圣上——圣上——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他说甚?他们说甚?方殷,你听到了么?”老元吉,笑着说。
“他说你荒唐,他们都说你荒唐,敢说皇上荒唐,岂不反了天了!”方小侯爷,激愤无比!
“是啊,这是要造反,都要造反了……”
“哗啦啦啦啦啦!”百官皆跪,独有钟相:“圣上!小人奸佞之言,不可轻信,不足为取!”
“我告诉你,这个人叫钟老谏,钟老谏这又说的甚,方殷——”
“他说我是奸佞小人,他是正人君子,万岁爷你这么做就是亲小人而疏君子,属于昏君。”
“啊?昏君?你说我是昏君?”
“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钟老谏说的。”
“这,这,依你说,当如何?”
“依我说,该杀头!”
“中啊,准了,方殷,你告诉他,要他去死。”
“钟老谏,你去死罢!”
“昏君!”钟相大喝一声,面皮紫涨:“臣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钟正之心苍天可表,今日愿效先贤——”
钟相自去顶戴,掷于阶前,怒喝声中便就一头撞向元和殿中蟠龙柱:“砰!”
君臣伏首,惊惧难言。
现下死在殿中的有两个人了,一个尚书,一个丞相,这都是方小侯爷作的:“哎呀呀!出人命了!”
“不要紧,钟老谏,练过铁头功的,你看——”蟠龙柱上,隐有一坑:“看到没?准不准?”
“准,而且很圆。”
“很好,乱出风头的办掉了,带头闹事的办掉了,现下没有人打扰咱爷儿俩说话了,嘘——”
以下耳语。
“不是罢?你说甚?想必我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要你当我儿子,第九个儿子,就是这话,金口玉言。”
“为什么?”
“因为我很欣赏你。”
“你很欣赏我,我就要当你儿子?好罢,那我也很欣赏你。”
“不要胡闹,这说真的,方殷,你这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大便宜你懂不懂?”
“我当便宜儿子,你就便宜老子,可不是,果然有够便宜!”
“你不干?”
“我不干,我有老子,我老子姓方不姓元。”
“你不干,也得干,我是皇上,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我也不干。”
“三花——”老元吉忽然提高了嗓门儿,叫道:“宣!”
三花公公,取出一道圣旨,大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忠勇侯方解之子方殷,奉行孝义,洊承恩泽,帝诏收为第九皇子,荣赐元姓,赐名元承,赐蟒袍玉带,赐——”
“圣上!圣上!”这道圣旨没有宣完,群臣已然傻了,八王也都疯了:“父皇!父皇!”
“不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殷不干,方殷长身而起,戟指怒喝:“我不干!不干!就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