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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姑担忧地问她:“娘娘,您怎么了?”
阿芫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别开赢姑的视线,悄悄抹去了眼角还未干的泪痕,轻笑着说:“膝盖撞在桌腿上了,疼得紧,怕是青了。”
“这可怎么好!”赢姑不疑有他,忙道:“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不用,”阿芫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今儿是除夕夜,太医署里的人也要回家过年,就不要扰了人家共叙天伦了。”
赢姑不再坚持,只是暗自盘算椒房殿里有哪些是能治淤伤的药草。
阿芫垂下眼睑,无意识往下一瞥,刚好捕捉到诸邑看向她的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套说辞或许能应付旁人,却瞒不过诸邑。果然,她在诸邑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痛楚和悲哀。
她一定察觉到了。
微微一慌乱,桌上的杯盏便倾斜了下来,酒痕在衣,她来不及拭去,下意识便想离开这里。
“老奴陪您去更衣吧。”赢姑焦虑地望着她,眼里有着疑惑。
“好……”阿芫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
她冲着他歉然地笑笑,起身便要离开。
元乾却忽地叫住了她。“皇后……”
她停住了,他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宗亲们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当然也注意到了她还红肿的双眼,皇后当众失态,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众目睽睽之下,她毫无惧意,没有一丝忸怩之态,挺直了身板,一步一步向殿门外走去。
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如华彩斑斓的蝴蝶,灵动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