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方无度才制定的,而现在的情形是需要将来的规矩来约束管理的。若始皇帝恪守规矩,就不会开创统一大业,就不会有文字、钱币和度量衡的改革。这些都是因为天下需要新的规矩,需要的时候,它就必须出现,迟了就必有麻烦。而先生所说一个小小驿吏,在小女子看来,却是不小的,因为这天下之无穷事业,正是需要每一个公职人员,去执行规矩,去发现问题,若只执行而不发现,不做一丝改进,那才是守成有余,而开拓不足,正应了先生所说的‘小’了。”
“啊,姑娘说的倒是在理,但我真是怕,如果帮助她们送信,上司会降罪责罚也说不定。”
张俊似有担心地说。
“这全看月终或年终述职时怎么说了。如果出了事故,只说事故惨烈必然是有人要降罪担责的,但如果在文书上不但提及事故原因的详细调查,还有事故处理的成绩,那上司的观感就又不一样了。天下的官员,有多少是深谙此道的,您说呢?何况,帮人送一封信,耽误了官文的递送了吗?压垮了官府的马匹了吗?您不过是举手之劳,劳动那些路过此地又专往北地长城的邮人多带一点东西。说得功利世俗一点,在您这一站,这个事情,您做了,人情就是您领了,官府的威望因为您得到了提升,如果那个邮人他在路上把邮件丢了,那又于您有什么损害呢?此地的人只会记得您的好儿。而那些远在边塞修长城的人,从来也没有希望得到家信,自然也谈不上失望。您又有什么责任呢?”
“那,看来,这个事情可以做?”张俊有些心动。
“当然可以做,不但可以做,还可以做得相当漂亮。”寒洲继续忽悠<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怎么说?”
“现在驿站只负责递送官方文件和官员的接待,有谁考虑过民间有没有来往信件及包裹的需要?军队高层考虑过呢,还是市政管理考虑过呢?他们不考虑我想有不考虑的道理,然而,始皇帝雄图大略,开创千年伟业,北筑长城,南修驰道,未来还不知要征招多少徭役,同时,边防的驻军有多少人?将来继续开拓疆土的还得多少人?大量的离家人口,必定有强大的通信需求,起码‘平安’二字是他们想看到的。天下怎么才能安定?人心安则天下安。”说到这里,寒洲大有深意地看了张俊一眼,继续说:“您,一个驿站小吏可以做的,其实是大大的事业。您可以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可以巧妙地处理别人处理不了的,可以把您的工作和您的想法告诉您的上司,您不会得罪任何人,但是收获的可能是别人的另眼相看。因为天下那么多驿吏,他们做着一样的事情,他们只是完成,而您是做好。让我们想想,未来,会不会各地的驿站多一项功能,这项功能和您有没有关系呢?您自己好好想想,您将来的位置在哪里?”
张俊看着眼前的姑娘一张一合的小嘴唇有些目瞪口呆,这姑娘了不起呀,看来真的得认真对待那些找上门来的妇人。他觉得这项工作一下子变得非常重要,非常有前途,而自己本来就是能担大任的人,只不过近几年来变得懒散了些,看来,他得发力了,回去得好好想想,这驿站小吏的工作怎么叫完成,怎么叫做好?
“姑娘这么说,小吏真得想想怎么做了。姑娘虽是一口一个小女子,但说出的话却完全不‘小’啊。呀,说了半天,倒是小吏我不懂事了,让姑娘站着,我坐着。来来来,一起坐。”说着,就热情地起身来拉寒洲的手。
以寒洲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哪能不知道这男人眼里和手上的意思,她一闪身靠向灶台,手里就操起一把刀。
“你,姑娘你要做什么?”张俊想摆起军人的威势,同时又故作无辜地望着寒洲。
“先生误会了。”寒洲笑吟吟地说,“刚才先生说自己不懂事,倒是小女子我不懂事了。我们这寒门贱地,一般人都不登门的,今天先生这样的人物都过来看望,实在是心中喜悦,倒忘记了待客的礼数。也没什么好茶,就是昨天做了点吃食,想来是先生没吃过的,不妨拿来给先生品尝,也是小女子我的一点心意。一会儿大枣哥回来,想来也是愿意尽我们最大诚意来招待先生的。”
“哦?是这样啊!”张俊放下心里,讪讪地笑。
“先生等着。”说完,就操刀出门,到院子里割下一棵葱。以往也用手拨的,但今天就得割了。刀在手,很必要。
她把葱白葱叶捡细嫩处切了两段,又细细地切碎,从碗厨里取出一小块豆腐,切成整齐的小片,两者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