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苏牧又像往常一样去外院了。
奶娘献宝似的把新铜镜捧给郑晴川看,欣喜地笑道:“五少夫人,看看!这是五少爷特意吩咐云嬷嬷送来的!五少爷是把五少夫人放在心上的!”
蓝色的花边,双鱼戏牡丹的图案,新镜子光洁,照人比较清晰。
但是郑晴川的反应比较平淡,只摸了一摸,就没管了。
何嬷嬷端了一碟助消化的山楂片给郑晴川,关心地问:“苏老夫人怎么没有留五少夫人说说话呢?”
何嬷嬷很少有机会去正院,所以总担心苏家老夫人会不喜欢郑晴川,因为郑晴川待在苏老夫人那里的时间很少!
郑晴川把一片红色的山楂塞进何嬷嬷的嘴里,算是成功阻止了何嬷嬷的继续发问。她心里明白原因,但是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比如,苏牧一见到苏家大伯母,就会改变脸色,飕飕地冒冷气。苏家老夫人似乎很是理解苏牧,总是催着苏牧快点回西跨院。当苏家大伯母不出现的时候,苏牧才会带着她多陪祖母一会儿。
苏家老夫人很疼苏牧,对她也是爱屋及乌,这是显而易见的。
她观察来,观察去,还是不知道苏牧这样做的原因,她猜想:一定有让苏牧仇恨的事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因为苏牧平时是待人很宽容的一个人,如果仅仅因为厌恶,不至于那样冒冷气!除非是因为恨意!
大脑思考得太多,偏偏又想不出答案来,这样的问题连问都不能轻易问,想得绞尽脑汁,导致她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滚来滚去。
苏牧回来得那么晚,可是她那个时候还没睡着。
苏牧躺下的时候,她又是拖着被子一滚,却不小心把脑袋滚到了苏牧的肩膀上。因为他们睡的是同一个枕头,很长很长的枕头,确实是同一个。
她真不是故意的。
可是,既然滚了过来,她就赖着不想动了。
苏牧是非常尴尬的,脸色变成了龙虾的颜色,肌肉都僵硬了,也是一动不动。
时间像是忽然放慢了脚步。
郑晴川把眼睛闭上,呼吸轻轻的,抱着将错就错的心态,赖在苏牧的怀里。她的思绪却像爬山虎一样生长得旺盛,心想着这头一个月是因为不能空房的风俗,所以苏牧每天回来,睡在这里,等一个月过完了,苏牧就不知道会避到哪里去了!
她想珍惜这个晚上常常帮她盖被子的人!
美男鱼想溜走,她只能用手把他捉住了!
这么一想,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了他!是隔着一层被子抱的!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苏牧身体的僵化!
惊讶和尴尬像冰块一样冻住了苏牧!他的手稍微动了动,想推开郑晴川,但又忍住了。他垂下眼眸,眼睛的余光能看见郑晴川小小的脑袋,乌黑的头顶,她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连呼吸也是轻轻的。
偏偏她的被子盖得乱七八糟的,既不是竖着盖,也不是横着盖,而是斜着的,手和脚丫子全露在外面。
他忍了好一会儿,又深呼吸两次,才伸手帮她把被子转了个方向,严严实实地盖住她的手和脚。
这个过程中,被子在身上滑动,有点痒,但是郑晴川的手和脚还是一动也不动,倒是把眼睛睁开了,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
她脑袋清醒地等了很久很久,苏牧最终还是没有把她远远地推开,只是把她的头轻轻地从他的肩膀上移开了,放到枕头上。
可是,她的额头又贴着他的颈窝。孩子的头发格外细软,没一会儿,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就缩进了他的颈窝里。就像小动物找到家一样,又一动不动了!
其实,这下子郑晴川是真睡着了。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在夜里耗下去,如果苏牧现在把她远远地推开,她也一定只是打个滚,绝不会醒来。
可是,苏牧怕惊醒她,只能任由她赖在原地。苏牧很不习惯郑晴川靠他这么近,过了很久,才终于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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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凌晨之后会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