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佟氏和苏靓产生了分歧,佟氏不同意把丈夫带回老家去,希望让丈夫留在京城里治病。曾经,苏栋是佟氏的天空,现在,这片天空塌了。天塌了之后,佟氏依然是佟氏,她寸步不离地照顾苏栋。
因为家里的气氛压抑,所以这个月苏牧没有把阿清和阿韵接回家来。不过,郑晴川和阿清阿韵通信很频繁。阿清和阿韵的每封信都很短,有时候就是两句话,比如:“我们今天吃的糖醋排骨很好吃!七七,你今天吃什么?”
最频繁的一天,阿清和阿韵派人给郑晴川送了三次信。
一个月之后,苏栋的情况稍有好转,半夜不再大喊大叫,佟氏却是迅速地憔悴、消瘦了下去,脸上添了许多弯弯曲曲的皱纹。
苏靖一直和苏牧保持通信,他和海氏先是派人从山西送了一马车药材来,接着,海氏亲自进京来看望。
海氏的丈夫苏靖最近升了官,从六品变成了正六品,不过如今气氛不对,不是庆祝的时候,于是她守口如瓶。
佟氏抱着海氏狠狠地哭了一场,伤心欲绝。
凄凄惨惨戚戚。天气突然转凉,夏天的尾巴像是骤然被斩断了,又连续下了两天秋雨,应了民间那句俗话,一场秋雨一场寒!
海氏住了半个月,陪着哭了半个月,然后回去了山西。
走之前,海氏坚决地要留下两张大额银票,但是苏牧坚决地拒绝了。往后,每隔半个月,苏靖就会派人从山西送药材、衣裳和干货来。
毕竟,苏栋和苏靖是亲兄弟。
苏家大伯母在家里指桑骂槐,惹得苏老夫人动用了好几次家法。每次,苏老夫人用仙翁拐杖打过她之后,她会消停一天,然后死性不改。惹得苏老夫人每天和她吵。
与之相反,苏家大伯忽然像得道成仙了似的,以前是每天苦哈哈的,皱眉思索着考进士,现在是懒懒散散,高高兴兴,不爱看书了。大概是有一个失败的例子在眼前,他忽然想开了,不过,他偷偷地出门去逛销金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有人总结了五个字:酒色财气名。其中气是指朋友义气,名是指威名、声望、地位。大概男子总会**进这五种中的一种或几种。
苏老夫人和苏家大伯母刚开始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是出去拜访读书人,但是牛皮鼓敲多了,总有被敲破的一天!
初冬的某一天傍晚,天蒙蒙黑的时候,苏家大伯的面色灰溜溜的,头上的帽子和身上的棉袄都已经进了当铺,只穿着薄薄的中衣,冻得瑟瑟发抖,想趁着黄昏的暗色悄悄地溜回屋子去穿衣。结果,被苏家大伯母给揪住了!
纸包不住火,再加上苏家大伯心虚,不太聪明,苏家大伯母又动手动脚地揪耳朵、打人,他们两夫妻吵来吵去,忽然把销金窝的事吵了个水落石出。
于是,苏家大伯母揪着苏家大伯的头发,闹到了苏老夫人的面前。
苏牧和郑晴川也在苏老夫人的屋里,脸上一点意外也没有,他们早就知情,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母亲!您的儿子逛销金窝去了!银子花光了,棉袄都被狐狸精给剥去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苏老夫人看着大儿子那可怜样,气得差点闭过气去,可是,她这段日子已经存了很多气恼了,针对大儿媳吼道:“你一天天闹,闹够没有?我今晚就收拾东西,咱们回苏州去过年!”
“回苏州”这三个字就像少林功夫一样,瞬间点了苏家大伯母的穴!让她不敢再撒泼了,闭了嘴,没声了,打人的手也静止不动了。
苏老夫人又咬牙切齿地重复一遍:“我是认真的!趁早回苏州去!免得你在这里闹得不安宁!我当初就不该带你过来!”
苏家大伯母的眼珠子一转,瞬间使用哀兵之策,可怜巴巴地哭起来,一下一下地抬手抹泪,其实更像是为了遮住眼睛。
苏家大伯也急了,如果回了苏州,走在大街上,到处是熟人,别人都认得他,他哪里还能潇洒啊?所以,不能回去啊!
“娘!您放心,我回屋去教训她!”苏家大伯忽然从老鼠变成了老虎,表情一变,撸起衣袖子,抬手揪住苏家大伯母的头发,把人给拖走了。
明眼人都看了出来,其实这只是演一出戏给苏老夫人看罢了!
郑晴川站在一旁,看戏!
第二天一早,苏家大伯就卧病在**了。苏老夫人可能是考虑到苏栋的事,没再提回苏州的事。
郑晴川却担心起来,最近家里吵吵闹闹,苏牧几乎不能安宁地温习书本,现在已经是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