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云嬷嬷在纳闷:知府夫人和同知夫人怎么不来了?以前的间距可是不超过三天啊!
即使是不喜欢的人,忽然从常常见面变成了空白,一般人也会疑惑一下是否有了不对劲。
郑晴川吩咐云嬷嬷:“嬷嬷,让人去外面打听,荆州这几天出了什么事?”
“好的!”云嬷嬷把这个当做正事去办了。
阿清用双手捧着一叠密封好的信封走来,道:“七七,我和阿韵把信写好了!”
郑晴川看一眼,惊讶道:“这么多?”
阿清道:“二外公,二外婆,四个舅母,四个舅舅,大哥哥,二哥哥……”
郑晴川拍一下阿清的肩膀:“好!每个人都写了!用一个小篮子装着,直接放到苏牧的小书房的书案上!明天就可以派人送信了!”
正在斟茶的俏儿听到这些话,脸色忽然发白,心里不安,不小心让茶盏里的茶水溢了出来。
奶娘问:“俏儿,哪里不舒服?”
“没事!手抽筋!”俏儿把手垂下,缩进袖子里,藏了起来,表情和心情都很不自然,就像接收到了不祥的预感,惶惶然,魂不守舍。她一边担心,一边祈祷不要出事。
午后,郑晴川歇完午觉起来,正坐在卧室里梳理长发。云嬷嬷来回话:“五少夫人,我让浮云去打听了,知府家有了喜事,听说是一个小妾生了个庶子,就前几天的事。同知家这几天有媒人进出,应该是在商议亲事。另外,衙门里这几天告状的人特别多!大家听说我家的五少爷处事公正,都忙着来告发那些横行霸道的官差!”
郑晴川低下头,梳理着自己的发尾,沉吟:“苏牧更忙了……”
云嬷嬷接着道:“城里还有那些吵吵闹闹的家常事,五少夫人要不要听?”
郑晴川:“好!”反正比较闲。
云嬷嬷:“荆州城里有个尹家,自称是古时候贤臣的后代,但是子孙单薄。十天前,尹老爷升天了,留下一个腿瘸又胆小的儿子和一个五岁的小孙子,家里还有个十六岁的女儿没有出嫁。尹姑娘竟然主动怂恿她哥哥帮她退了亲事,现在她一个女儿家管起了家里的铺子生意。尹家是比较有家底的,有十六家铺子,最有名的是玉器铺子。听说,同知家对尹姑娘有意思,派了媒人去,却被赶了出来!被荆州城里的人起了个外号,叫尹侠女!”
“城里有个乞丐,拿着一块石头,说是舍利子,出价一百两银子!被一个奴才买去了,打算去讨好他家主子,偏偏用的是他家主子放在他身上的钱。结果,街上又多了个乞丐!”
……
傍晚,苏牧回来,看到了阿清放在他书案上的那堆信封,那真是一大堆!他忍俊不禁,有兴趣地看了看,看到其中一个信封上的笔迹时,忽然眉宇冷凝,仿佛看见菜地里的菜花蛇。
那是知府的字迹!他认得!
字迹是人的另一张脸,可以用来辨识写字的人,在dNA和指纹识别技术空缺的年代,它的意义堪称指纹识别。
苏牧把那封信拿在手里,检查一番,然后打开,纸上的文字让他扬起嘴角,勾勒出讥讽。
知府写着:洪阁老,本人是荆州的小小知府,有幸和苏通判称兄道弟,有幸和您成为亲戚。我对您敬爱有加,愿意割舍这荆州知府的官职,让给苏贤弟!本人十分仰慕京城,希望洪阁老成全,一定用一万分诚意来报答!
苏牧略知这官场上的哑谜,一万分诚意代表着“不少于一万两银子”!
肖知府铤而走险,是以为人人都会对一万两银子动心?可是,如果肖知府在京城还有别的门路,那么不排除是另外有人想借此陷害洪家!
洪老太爷身居高位,这阁老一官是有许多人虎视眈眈的!如果洪阁老倒下了,那么别人就可以上位!一个倒下,另一个补上!官场上向来是不折手段,花样百出的!
恰好郑晴川端着一盘荔枝走进小书房里。
苏牧道:“阿七,这些信你是吩咐谁放进来的?”
郑晴川毫不犹豫地道:“阿清亲自放的。”她打量一下书案和苏牧,看着苏牧手里的那张纸和书案上那个被拆开的信封,算是发现了疑点。
她问:“那封信很特别吗?”
她清楚,苏牧没必要拆开阿清和阿韵写的信。
苏牧没有防着郑晴川,直接把信递给她,轻声道:“这封信不是你们写的,却夹在这里。”
郑晴川看完信之后,面无表情地说:“除非家里出了内奸,被知府家买通了